察覺到被握住手腕的人的顫抖,扶雙毫不猶豫轉頭看向西門吹雪,“西門莊主,你吓到林姑娘了。”
西門吹雪未答,林仙兒卻先一步開口:“沒有,西門莊主沒有吓到我,我膽子還不至于如此,是,是……是我一時想到由遊莊主……”剩下的話不必再說了,美人含淚,動人無比,世上又有誰在忍心追問這個傷心的美人呢。
言行舉止,美貌氣質,這位江南第一美人的确稱得上是絕色,就是心腸壞。扶雙心中感歎道,口中還是慣例的。
“林姑娘節哀順變,在江湖之中刀劍無眼,隻望日後能少發生一些悲劇。”
不想,西門吹雪卻随之開口道:“一個劍客去挑釁另一個劍客,那他就該有所覺悟。”
“那什麼是挑釁?”扶雙轉頭問道,她不覺得阿飛會挑釁人,若是真這麼做了那也是無意,他隻是不懂,他年輕不懂事,難道西門吹雪也是嗎?
她松開林仙兒的手,緩步走到西門吹雪面前,然後直接伸手,指尖觸及西門吹雪手中利劍的劍鞘,雪白纖細的手指與烏黑的劍鞘一相對比,幾乎奪目。
她的手指輕挑,似是漫不經心,指尖輕輕滑動,在劍鞘上流轉,她俏麗的面容帶笑,眼神莫名,她湊近輕問:“動了你的劍算是挑釁嗎?”
“難道從初見開始,我對你所做的一切都不算挑釁嗎?”
“你怎麼不殺了我呢?”
西門吹雪喉結微動,幽黑的雙眸看着她,緩緩突出一句:“你怎麼知道我沒想過殺了你。”
“那你為什麼現在不動手?”還要跟她扯什麼男歡女愛。扶雙這一句反問幾乎像是在催促他動手。
西門吹雪道:“因為我現在不想。”
扶雙下意識追問:“那你現在想做什麼?”
話一出口,她便覺得糟糕。
果然,西門吹雪目光銳利,意味深長的反問一句:“你不知道?”
[宿主,他想跟你做那種少兒不宜的事。]系統實在是憋不住了,就算是個瞎子也該明白西門吹雪的意思了。
扶雙麻了,現在好似一男一女在吵架,批評對方性格上的問題,話語幾近挑釁,現場火藥味彌漫,但突然男方畫風一轉,直接強吻了女方,把女方就地推倒,怒火全然一變……這還怎麼繼續吵下去?
她心道西門吹雪此人現在已是極端狡猾,一些他難以回答的問題,他就要一轉攻勢,把問題扯到她茫然的男歡女愛上面,再用他驚人的氣勢壓住她,叫她詞窮,叫她露拙。
剛才真應該直接叫他告白,然後明确拒絕于他,那他此刻就能安分了。
“西門吹雪,你可是心悅于我?”像是打定主意,扶雙正正的看向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一頓,全然沒想到對方現在說出了這句話,且說這句話的神情嚴肅的仿佛在面臨着一場生死大劫。
“二位!”忍無可忍的林仙兒開口道,她面上帶起怒色,義正言辭道:“二位如果若有糾葛要處理的話,還請另尋他處處理,不必再去看望遊少莊主遺體的路上說。”
她心中已然恨的咬牙,不為遊龍生,隻為自己被忽視,像她這樣的女人最恨的從來不是人的愛恨,她最恨的是被人無視,若有人無視她,她一定要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心中打定了主意,可她說出這番話來并沒有換來兩個當事人的面露慚愧或者是愧疚。
西門吹雪無波無瀾,隻看了她一眼,就像是看了一眼無關緊要的花草樹木,便看了回去。
扶雙也是面無表情,美麗動人的臉上顯出一種淡漠,她對林仙兒說的話毫不關心,但她還是回了一句:“那我們就不去上香了,你去吧。”
林仙兒:……
林仙兒這輩子都沒這麼無語過,明明面前二人衣着整齊,一言一語也沒有什麼髒詞穢語,但就是叫人恨的牙癢癢,想要咬一口。
但她沒有走,她還在那看。
“自然。”西門吹雪應下了之前那句你是否心悅與我?
扶雙紅唇輕抿,她向來不愛給人一個肯定的答複,尤其是拒絕之類的詞語,但有些事不得不明确,不得不拒絕。
她道:“可惜我對西門莊主并無男歡女愛之情,現在不會有,以後估計也不會有。”
然後她便靜靜看着西門吹雪,等他的反應。
西門吹雪點了點頭,面上并沒有被拒絕的心傷,甚至可以說冷靜過了頭。
這反倒是扶雙驚訝,她瞧着他,過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西門莊主接受了?”為何她心中仍有一些不祥的預感?
“我接受。”西門吹雪道,突然,他臉上顯出一種略微的愉悅,不是在笑,但也确實好像有些高興。
一件本來該做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擾,此刻在意想不到之處終于達成,還能叫一直作弄他的她露出驚訝之色,怎會叫他不高興。
“你已說了你的想法,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道:“現在就是要比你我二人之間的想法,誰會先變。”
他不認為變的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