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準等得有些心焦。
巫冽給了他原地待命的指令,自己就先上去了,之後就沒了動靜。
也不知是見到了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當傅準看見“海妖”的尾巴動了一下的時候,終于忍不住了。
“到底是什麼情……”
他唰地沖出水面,抹了把臉上的水,大聲問道。
“情……況……?”
後半句的尾音卡在了他的喉嚨裡,不上不下。
傅準用力眨了下眼睛,以此确認自己沒有看錯。
在沖過來之前,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性,例如西塞爾被挾持了,巫冽不方便動手,或者是隻剩下那個可憐同伴的屍身,于是巫冽瞬間殺了那隻D級異常……
但現在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這條怪物的魚尾上面,一個裸/男……他沒認錯的話,這正是那個失蹤的柔弱青年。
不知道西塞爾到底經曆了什麼,他的外套早就失去了蹤影,裡面的襯衣,也成了一道道并不成型的布條,露出大片蒼白肌膚。
以至于他甚至能看到,對方緊實的腹部肌肉,以及向下延伸的……鱗片。
和他本人眼睛同樣顔色的鱗片,從腰腹一直蔓延到魚尾,曲線曼妙,顔色瑰麗,比之前在湖底遇到的那些真海妖要更引人注目。
比起西塞爾身上這原因不明的變化,更讓傅準震驚地合不上嘴的是——
長官的手……手放在哪兒呢!
盡管巫冽在傅準出聲的那一刻,就已經如觸雷般抽出手指,可那個黑發人魚,仍舊戀戀不舍地想要追過去,薄唇微微張着,似乎在埋怨食物為何自行離開。
一瞬間,宇宙的奧義世界的法則在傅準的腦中光速運轉,最後彙成了一句話:
“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巫冽原本就沉着臉色頓時更黑了。
他深幽的眼眸在傅準臉上轉了一圈,發現這位A級同僚的眼神還停留在某個過分俊俏的“海妖”身上時。
登時眼明手快地将身上的外套脫下,蓋在了西塞爾身上。
玄色的大衣将青年的身體整個蓋住,遮了個嚴嚴實實。
然後,他輕輕咳了一聲,“不是你想的那樣……總之先來看看他的情況。”
傅準很郁悶:“……?”
看什麼,這不都全都擋起來了嗎,還有什麼給他看的嗎,看這張臉嗎?
他一個有妻有兒的中年帥大叔,至于防他防的和賊一樣嗎!
傅準很懷疑是這位長官賊眼看人賊,但是他不敢說。
他隻能問道:“所以,他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巫冽摩挲着下巴,他不敢再輕易把手伸近,隻能遠遠地用異能去感應。
半晌,他捏了捏眉心,覺得這很難用異能去解釋。
這更像是某種魔法運行的結果。
比較初級的那種形變魔法。
他在奧日大陸生活了很多年,曾被尊為人類王城的天使長,對魔法頗有研究。
這種魔法在學徒中頗為流行,孩子們熱衷于撒一把雞血,把同學變成一隻大公雞,然後咯咯笑個不停。
……用來模拟魔物的身體倒不太常見。
但他察看了西塞爾身上的魔法後,忍不住暗罵了句蠢貨。
施術者似乎極不熟練,魔法回路畫的歪七八糟,像是記了個囫囵,半吊子瞎畫一通。
這反倒打消了些許他原本對西塞爾的疑慮。
——那家夥做不出這種蠢事,他魔力精純、磅礴,是那片大陸勝于所有人類的魔法奇才。
大概是某個D級異常,這些類人魔物會魔法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巫冽思索了一下,對傅準說:“應該是異常的手筆,帶回去交給治療系吧。”
他心想,等時效到了,這家夥自然會變回去,這之前怎麼辦就讓那些治療系顯化者苦惱去吧。
傅準有些茫然地“哦”了一聲,又問道:“可他們為什麼要把西塞爾變成自己的同族?習性?”
傅準同時兼任着研究學者的工作,他立刻開始推測分析:
“同時出現,同時消失,S級異常和D級異常很可能是從屬關系,他們的行為也可能和‘海魈’有關。”
他回憶起了另一隻“海魈”的相關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