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校後,斯内普再次調出湯姆·裡德爾的檔案,上面并沒有記錄他畢業後的去向。這個人在校時是衆人稱贊的風雲人物,離校後卻像溶入汪洋的水滴,無影無蹤。
斯内普感覺自己在拆一團毛線,好不容易找到線頭,往外抽的過程中毛線團的體積一點點變小,以為成功在望,不料抽着抽着,線團收束成一坨解不開的死結。
他拿着裡德爾的檔案去問鄧布利多,進校長辦公室的時候,桌上已經擺好茶具相迎。
斯内普有些窩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鄧布利多笑呵呵地說:“知道一些。”
斯内普知道他沒說實話:“如果我隻知道一些,是不會笑得這麼開心的。”
鄧布利多神色淡然,依舊笑着:“我笑是因為看到你關心學生安危,感到很欣慰。“
“欣慰我還有做人基本的道德感嗎?隻是在盡一名教師應盡的職責罷了。”斯内普冷漠回應,“你能有閑心評估我的為人,想必對這件事已經盡在掌握。”
“盡在掌握這個詞有些傲慢了,”鄧布利多抽出吸管,喝了一口桌上的奶茶,招呼斯内普一起品嘗,“事情目前還沒有偏離我的預期,我認為這樣說更恰當。”
斯内普嗅到一絲很熟悉的陰謀的味道,不再多問。他端起茶杯,微微傾斜,瞥見杯底沉澱着黑色的不明物,警惕地放了回去:“有件事不知道在不在你的預期裡,我聽說,學校董事會在考慮罷免你。”
鄧布利多拿吸管一下一下戳在杯底,戳一下,吸一口,吸完還要再嚼一嚼,玩得不亦樂乎:“反對我的人聲音從來沒有停息過,但我今天依然坐在這裡。其實我還挺期待放個假的,要是能直接退休就更完美了……你真的不來點嗎?很好吃的。”
斯内普無視他的最後一句話:“你對自己這麼有信心?”
鄧布利多放下吸管,白胡子微微輕顫:“西弗勒斯,這樣說聽上去可能會有些自大–校長一職,并不是我想當才落在我頭上的。”
可惡,被他“傲慢”到了。
雖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也不算全無收獲。斯内普察覺到鄧布利多已經知道背後的始作俑者是誰,隻是對自己保密。既然被排除在外,就讓他們這些局内人去玩吧,但願不要玩脫才好。
石化事件還在發酵,病床上躺着的人還在增加。在盧修斯的努力下,鄧布利多如願開始休長假。
他的離開讓學生的慌亂情緒陷入微沸狀态,隻有德拉科有恃無恐,甚至在課堂上揚言要讓盧修斯推選斯内普當校長。斯内普心動了一秒,但很快清醒自己并沒有坐上那個位置的能力。
曼德拉草快要成熟,斯内普開始着手配置石化的解藥。他相信鄧布利多會在時機成熟的時候回來揭露密室真相。自己的職責,是拯救病床上那些僵硬的學生。看着藥水在鍋裡一點點冒出熱氣,斯内普回想起德拉科課堂上的話語,曾幾何時,他也是一個野心勃勃,追求權勢的人,怎麼教了幾年魔藥,就在藥水裡泡軟,變得全無鬥志了呢?
石化危機并沒有随着鄧布利多的離開而解除,甚至進一步加劇,發展至不可控的地步。
曼德拉草成熟的當晚,金妮被擄進密室,牆上留下的字句宣稱她将永遠留在那裡。如果所言非虛,這一次,是貨真價實的死亡。鄧布利多不在,霍格沃茲群龍無首,麥格教授決定把學生都送回家,暫時關閉學校。
斯内普差點以為鄧布利多要玩脫,然而等他熬了個通宵把曼德拉草藥水提純完,從地下室走出來的時候,事情峰回路轉。
在他徹夜對着坩埚煉制魔藥的時候,哈利闖進藏在廢棄女盥洗室之下的密室,殺死密室裡的蛇怪,摧毀了打開密室的鑰匙–湯姆·裡德爾留下的筆記本,解救了金妮。一直以來,湯姆·裡德爾都附身在筆記本裡,是他操控金妮打開密室,引領裡面的蛇怪制造恐怖襲擊。筆記本被毀的同時,他也跟着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