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從巨大的喜悅中回過神，努力讓自己變得理智起來:“好像也不是路燈，我記得我那天是想畫些食物……是什麼食物來着？”

兩人看着床尾的那副畫，不約而同陷入沉默。坦白說，不論是什麼食物，看上去都不太能激發人的食欲。

斯内普把目光從《路燈》上移開:“你餓不餓？”

愛麗絲點點頭:“到飯點了，去吃中飯嗎？”

斯内普看向桌上的坩埚:“我走不開，你餓了可以自己去吃。”

他想起愛麗絲沒帶挎包，從錢包裡抽出兩張英鎊，遞給她。

愛麗絲接過随手放進衣服口袋:“需要我給你帶點什麼吃的回來嗎？”

斯内普想了想，又抽出一英鎊給她:“随便給我買點。”

愛麗絲正準備接，臨時改變主意:“你們魔法界有沒有那種喝下去可以代替吃飯的藥劑？”

斯内普:“你想嘗試？”

愛麗絲點頭，躍躍欲試。

“你不會喜歡的。”

雖然這麼說，斯内普還是走到放畫具的櫃子那裡，拉開櫃子下層抽屜，拿出一隻軟木塞封好的試管，遞給愛麗絲。

“那可不一定。”愛麗絲不服氣地拔開木塞，一口飲盡。

下一秒，眼睛擠成細縫，鼻子也皺縮成團:“斯老師，你還是很了解我的。”

藥劑的味道像是發酸的生土豆打成汁，霸道地盤踞在愛麗絲的口腔與鼻腔内，想喝點水把味道壓下去，卻發現自己撐得想吐，連口水都喝不下，食欲也蕩然無存。

愛麗絲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萎靡了:“這個藥劑好反人類，都把飽腹感加強到這個程度了，為什麼不均衡一下，稍微提升點口感呢？”

斯内普微笑:“愛麗絲小姐對本人研發的營養液有什麼不滿嗎？”

愛麗絲震驚，這反人類的東西居然是斯内普研發的，但想到他為了節省時間用清潔咒代替洗澡的行為，又覺得合情合理。愛麗絲無言以對，隻有豎起大拇指表示敬意。

斯内普滿意地轉身，繼續去處理魔藥，留愛麗絲一個人越想越怨念:“我竟然為了這麼難喝的東西浪費一頓飯的份額……”

斯内普一邊把稱重好的河豚眼睛倒入坩埚中，一邊說:“我研制的魔藥怎麼可能隻有這麼點藥效，都做營養液了，當然要效能最大化。”

他停頓片刻，等到魔藥在坩埚内呈現微沸狀态，揮動魔杖，低念咒語，做完這一切，才轉頭告訴愛麗絲:“是三頓。”

雖然他的語調平淡，但愛麗絲從中聽出了滿滿的不顧人死活的驕傲。

也就是說，直到明天早上，她都不會感覺到餓，甚至還可能一直是這種什麼都不想吃也不想喝的狀态。

簡短的三個字所包含的信息對愛麗絲而言無異于晴天霹靂，她咬牙切齒地問斯内普:“既然這個營養液的效能如此之高，而喝下營養劑又隻要一秒的時間，斯老師為什麼還要浪費生命裡的十分鐘來吃飯呢？”

斯内普的視線依舊停留在坩埚之上:“當然是因為長期喝營養液會造成咀嚼功能退化。”

愛麗絲冷笑:“這種沒用的功能進化掉也沒什麼關系吧？”

斯内普沒回答，若有所思的樣子令愛麗頭疼。

“請速速停止你危險的想法。”她苦口婆心地勸誡，“斯老師，咱們還是保留一點人性吧。”

斯内普背對愛麗絲啞然失笑，他剛剛确實對她的提議有些心動。但是餐宴是成人社交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這點人性恐怕是他不能割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