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末娉還在胡思亂想,忽地聽見身後傳來男人的疑問:“這是什麼?”
咦,他沒到自己身邊來嗎。
陳末娉回頭,見魏珩繞了一圈,走到了床頭小幾側面,拿出了剛剛玉琳悄悄放進去的匣子。
女子腦子“轟”的一聲,整個人像番茄一般,瞬間紅了個徹底。
“别動!”
她用最快的速度起身上前,因為太過匆忙,繡鞋上的流蘇在椅腳上挂了一下,整個人朝前跌了過去。
不行,現在這個情況,她絕對不能在魏珩面前再丢人了。
陳末娉咬緊牙關,腰部一沉,擡手發力,結結實實地扶上了桌邊,立穩了身子。
魏珩想拉她的手停在半空,頓了頓後收了回去。
還不等陳末娉高興,魏珩疑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是?”
适才男人想扶她,手上一個沒拿穩,匣子低低地摔在了桌面上,蓋面打開,露出其中的東西來。
他輕輕挑起其中一條,詢問活像被雷劈了的女子:“你已經備下魚泡了嗎?”
陳末娉:“......哦,對,聽說這東西可以美容養顔,所以我存了點上等的準備炖湯。”
“炖湯?”
男人挑了挑眉,盡管仍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死人臉,可陳末娉還是覺得聽出了幾分戲谑:“魚泡也能炖湯?”
“怎麼不能?”
她急走兩步上前,一把從魏珩手中奪過魚泡塞進匣子裡:“閩南不少地方都用此炖湯,鮮甜又少腥味,侯爺您整日忙于公務,在吃食上見識得許是有些少。”
“行吧。”
魏珩看着她通紅的臉蛋,眸光閃爍,又從匣子中挑起另外一條:“羊腸也是用來炖湯的嗎?”
陳末娉真想把這匣子裡面的東西全部掏出來堵住他的嘴,順便再用這匣子敲敲初晴的頭。
她幫自己準備的也太充分了吧!怎麼各種類型都有,解釋都解釋不過來,還有這匣子,怎麼如此難用,稍稍一摔就開了,得去尋做這匣子的木匠問個清楚才是!
“是。”
陳末娉用盡全力維持住面上的平靜:“和豬大腸小腸一樣,羊腸也可用來炖湯。”
“哦?”
魏珩一點也沒有把那條羊腸放下的打算,繼續道:“我在吃食上見識的确實有些少,所以羊腸炖得湯,是何滋味?”
陳末娉假笑,繼續從他手中把羊腸拿走塞進匣子裡,關上匣子蓋面,合栓上鎖。
“我也不知如何形容那滋味,侯爺若是好奇,明日為侯爺炖上一盅便是。”
“那就依你所言。”
魏珩像是真的好奇一般,擡手準備喚人:“讓人把這匣子交予廚房,讓廚娘炖好送來。”
他來真的啊?
陳末娉的假笑徹底挂不住了,要是這匣子被旁人看見,她作為侯夫人的最後一點臉面也會蕩然無存。
“侯爺,不必了。”
聞言,男人頓住喚人的動作。
他垂眸看向女子,意有所指:“答應了?”
陳末娉閉上眼,磨蹭許久,終于遲疑着點了點頭。
魏珩放下手:“那匣子無用,尋個地方扔了。”
陳末娉倏地睜大眼,一臉警惕地看着他。
她答應了洞房,可沒答應和他生孩子!都和離了,男女之事上她還能享受享受,要孩子可是遭罪啊,她才不會這麼蠢笨。
要是他執意如此,那她明天一定早早去衙門呈交和離書,半分都不等了!
看見她的神色,男人似是被刺了一下,抿了抿唇,往後稍稍退了一步。
再開口時,魏珩已是平常的語氣:“那匣子裡的确實無用,我另尋适宜的備下。”
說完,男人拿起一旁放置的單衣和外袍,一件件穿好,擡腳往外去:“你早些沐浴,我還是去書房睡。”
所以果然就是為了那事吧,今日不行,就不在此處歇了。
陳末娉真想給初晴鼓個掌,怎麼能如此清楚男人的心思。
她有些慶幸又有些失望,不過對于現在的她而言,慶幸已經占了上風。
假以時日,待這一點失望徹底消失時,她也就不用承受分離戒斷之苦了。
陳末娉悄悄呼了一口氣,目送男人離開。
不過......
直到魏珩的背影徹底消失後她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麼他說初晴給她備的那匣子裡的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