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這種東西，卡洛斯勢必沒有聽過，但從小樹人直達靈魂的語義來看，身份地位似乎與顧問相仿佛。

而幕僚們……

卡洛斯眸光微閃，下意識想起的，便是那天在私人教室裡撞到的，兩個近乎于幽靈的存在。

亡魂幽靈之類的存在，作為暗能量體而言，通常不會出現在陽光下，因為會被炙熱的陽光所淨化。

那些追随司瀾而來的幽靈們，似乎并不懼怕太陽，甚至能夠自如沐浴在陽光之下。

而按照司瀾先前所說，就在最近，還有大緻數量在兩百左右的幽靈将會抵達公爵府。

卡洛斯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了司瀾身上。

司瀾倚靠在沙發靠背上，并不表露自己的态度，任由卡洛斯自己一個人靜靜思索。

半晌，卡洛斯上前幾步，揪着司瀾衣擺在沙發旁蹲下，擡眼看向司瀾：

“老師，您的那些眷屬，普通人也都看不見嗎？”

司瀾輕笑一聲：“以他們當前的弱小，普通人看不到他們很正常。”

卡洛斯心下下意識地反駁：不，并不正常。

幽靈這種東西，是人死後靈魂質變而來，雖懼怕陽光，但除非它想要故意隐藏，否則不可能存在普通人看不到的現象。

因此，司瀾的那些眷屬雖然和幽靈極為相似，但從實質上來說，彼此之間又有着極大的差異。

自然，卡洛斯也聽得出司瀾的言下之意：

他們很弱小，雖然從數量上來說有兩百，但想指望他們進行一些以軍事為目的的行動，就不用想了——他們派不上用場。

“但您不覺得，他們是天生的斥候嗎？”

司瀾輕笑一聲：“難道，你打算在秋稅尚未完稅的現在，去掀起一場戰争？”

卡洛斯注視着司瀾略顯冷淡的面容，忽而牽起了唇角：“不，戰争這種事，不能由我發動——”

“在這個時候，不顧一切發動戰争，不符合我作為一個‘被僥幸推上艾爾肯公爵位置的小可憐’的身份。”

卡洛斯輕輕笑着：“畢竟帕西斯家的興起，源自于王室對于艾爾肯家族的忌憚，使得國王陛下千方百計繞過艾爾肯家族，将手伸進阿爾艾彌亞，扶持了一個伯爵領出來。”

他垂下眼睫，微微彎唇，透着些許冷，這使得他稠麗的長相于明豔中帶出了些許陰郁：

“在這個時候，我作為一個‘僥幸的小可憐’，一張嘴，便是滿口鋒利的獠牙……我想，這是誰都不樂意看到的事。”

“所以，我們隻能放棄武力，轉而從其他方面下手——卡曼頓領雖名義上歸屬于阿爾艾彌亞，但實際上早已越過父親向康斯尼亞王室效忠，而整個卡曼頓領也牢牢把持在自己手裡，近乎于獨立。”

卡洛斯擡眼：“所以，我需要更多來自于卡曼頓領的情報，才能做出判斷，決定接下來的事，又該要怎麼做，怎麼去安排。”

司瀾下颌微不可察的一點：“不錯，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下攻城，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

司瀾贊許了這麼一句，很快便再次發問：“可是卡洛斯，當你手裡沒有稅收，沒有武器，沒有馬匹和足夠的名望來招募兵丁，甚至這所有的一切，帕西斯家也一清二楚，你沒有絲毫能對其形成威懾力的時候……再多的情報，又有什麼用？”

卡洛斯抿了抿唇，但很快便又笑了起來：“同樣的手段，您不是已經為我演示過一次了麼？”

司瀾微微挑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