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多想,佐助以有力的擁抱告訴櫻,這一切都是她的錯覺,她從沒傷過他。剛感受到男人熾熱的體溫,櫻似被驚吓般逃開,手遮住臉再次背對他,身體緩緩彎下,像盛開到極緻的牡丹先枯萎了根部。
“别過來!”她避開佐助想觸碰她後背的手,倉皇打開門回到對面她的房間。激烈的關門聲如手起刀落,斬斷了被擋在門外的佐助能看到她的希望。
“櫻!你真的誤會了!”佐助敲着門,心髒突突突地跳着,頓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房間隔了好久才傳出櫻萎靡的聲音,落花無聲,最後隻剩光秃秃的折枝:“對不起啊佐助君,都怪我今晚非要纏着你……時間不早了,快些睡吧,我真的很累很累了。”
宇智波佐助知道自己最不擅長的就是安慰人。他再不放心也不能在已察覺櫻明顯疲累的情況下,說些不奏效的話。
垂眸遲疑片刻,他輕柔地敲門,像把時鐘的指針撥到他們同床共枕,靜好如初的時候:“好,早些睡,别多想。”
又刻意等了好幾分鐘,屋内再無動靜。死寂得仿佛他在自問自答。
這算佐助第一次在他的頭号迷妹那兒破天荒地吃了閉門羹。
佐助不适應或不相信終有一天自己也會被最不會拒絕他的春野櫻拒絕。這種心裡落差若嘴裡含了顆酸梅,酸澀中和了甜味,倒适應了他不喜歡甜食的味蕾。
佐助上瘾了,對探索她其他自己不知道的樣子燃起前所未有的欲望。
回到自己房間,床上再無櫻的溫度和體香,佐助摩挲着床鋪,視線逡巡間與地上的草薙劍交彙。
他的傷已愈,刀的血已幹,心底的謎團卻如海綿吸水後迅速膨脹起來。他明白這裡頭有自己的血,而目睹血光的櫻才得到特赦似的停止進攻并清醒……
“這是六代目火影·旗木卡卡西大人的親筆信,已同意春野櫻小姐代表木葉忍者村與風之國伊赫家族聯姻。他在信中還提到,希望由外派在砂隐忍者村的奈良鹿丸閣下親口告訴櫻小姐……所以,鹿丸君,下面就看你的了。”
伊赫卓微笑着說完這番話時,以高智商著稱的奈良鹿丸有種再麻煩都得打死他的沖動。看到回信上再熟悉不過的字迹和火影印章,他硬生生地忍下去,怒意扭曲為假笑:“呦,還真把麻煩的燙手山芋丢給我?”
“您要不信,大可親自回一趟木葉确認。”
話到這份上,鹿丸咧嘴幹笑,懶得理會他。不用伊赫卓說,得知這家夥盯上春野櫻時,他就瞞着佐助悄悄給卡卡西報信,提醒他想好如何應對。怪的是卡卡西不曾回應,倒給了伊赫卓應允的回信,這實在匪夷所思。
“卓公子别開玩笑了。六代目都發話了,我作為特派到砂隐協助雷門公司中标的下屬,自該聽從一把手的指示。”
“辛苦辛苦。麻煩告知櫻小姐,我在月底的伊赫祭等她。入鄉随俗,這是伊赫娶妻的傳統。”
鹿丸點頭一笑,這是兩年來他跟随卡卡西在政壇上摸滾打爬學出來的虛禮。
政客之間無外乎虛情假意。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和漩渦鳴人當小跟班同卡卡西宴請賓客,大家都喝得前仰後翻,最自來熟的鳴人還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等回去酒醒了,卡卡西自己都不清楚宴會上部分人的名字,更不必說隻是當捧哏的鳴人。
這是真正混過社會與各種各樣的人打過交道後才能得出的體會。看得慣也好,看不慣也罷,存在即合理。
對與人溝通存在更大困難的宇智波佐助而言,告訴他這個消息後一定會捅破天。鹿丸直歎麻煩,雙手插兜漫無目的地晃蕩,忽然看見前方玉立着一抹淡淡的粉。
春野櫻麼?
一看到粉色,鹿丸想都不用想就認為是春野櫻。粉色的頭發十分少見,除了她還能是誰?她怎麼一個人在這兒?鹿丸湊近才發現那是一頭比春野櫻更長、顔色更淡的粉發。
原來是門佐胧月夜,她像沒看到鹿丸,孤身往砂隐西北方向慢騰騰地走去。
“爸爸……爸爸……”胧月夜含着淚邊走邊呢喃,被巫女杜若确定為恢複了部分前世記憶的她的步伐,輕得若沒有腳的幽靈。
鹿丸一驚,先入為主地以為她要找已在砂隐東北“沙漠深處”遇難的門佐渭東波。
可她為何朝偏遠到沒人居住的砂隐西北走去。這裡唯一的最大的宅邸住的就是砂隐高層,被譽為“四朝元老”的門佐海老藏……
保不準是這樣!鹿丸敏銳的頭腦閃過一絲大膽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