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野櫻和漩渦香磷的緣分,緣起于宇智波佐助,緣深于宇智波佐良娜,也不會輕易緣滅于歲月流逝……
“小櫻,感謝你贈我的精油,我也回贈你一個很有意義的禮物。”
“這是……”
男人都不愛拍照,春野櫻印象裡宇智波佐助為數不多留存的照片除第七班那張撇着嘴的合影外,就是木葉忍者村的通緝冊,皆是他十二三歲的少年模樣兒。
忘不了那雙稚嫩清冷的眉眼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似乎望不進彼時他緊封的心。
眼前這張明顯是十六七歲的宇智波佐助與漩渦香磷及另外兩個陌生男人的合影,該是他漂泊在外的那些年結下的新的羁絆,同樣以最俗氣的合影的形式留存于世間柔軟的觸感。
“高個子的是重吾,白頭發的是鬼燈水月。當年佐助制服大蛇丸後,就陸續找到我們三個組建了‘蛇’小隊,打敗……他哥哥宇智波鼬後,我永遠記得那天海邊的夕陽把佐助渾身照得金燦燦的。海風特别大,他孤立在礁石上眺望着看不見盡頭的汪洋,竟有種快要融化的脆弱。然而,他嘴裡說出的話異常冰冷,他說我們‘蛇’蛻皮而出更名為‘鷹’,我們‘鷹’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毀掉木葉!”
說到句末,香磷感覺口中像含了一塊冰,吐出的氣掠過櫻的耳尖,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關于哥哥的事情,佐助一直沒對我明說,我也不多問。”櫻接過照片端詳着那段她錯過宇智波佐助人生的痕迹,眸光落在佐助平視前方似有些不耐煩的黑眸裡,不禁勾唇伸手輕觸少年被縮小的眼角眉梢,仍能感受到他倔強的棱角。
“他居然……沒告訴你。”
也好,告訴了你,等同于逼你做選擇。是随他無牽無挂浪迹天涯,還是随你不情不願歸根于那處因吸食他族人的鮮血而愈發枝繁葉茂的名為“木葉忍者村”的土地……
“佐助不願意說、不願意做的事,我絕不強迫。如果……木葉對他始終是個傷心之地,我願一直和他長住在石之國。我希望他的後半生能活得快樂、活得輕松。”
“為了他,你真不打算再回木葉了?”
果然香磷戳中一個無論宇智波佐助還是春野櫻都不曾徹底商談過的話題。
按照櫻年初從“鏡中花”出來後給木葉的娘家修書一封的意思,是等佐良娜出生并大一點兒後,再帶她回木葉見外公外婆。
可在石之國住的時間越久,櫻發現自己也喜歡上這個與世無争的地方。
在這裡,沒有太多忍界及政壇的爾虞我詐;在這裡,一直背負世人偏見的佐助終于得到大家的認可,成為深受當地百姓愛戴的英雄;在這裡,他們過着想都不敢想的平靜幸福的日子……
心中已有答案,也許很艱辛并代價慘重,但櫻笑得像吃到糖果就停止哭泣的孩子:“佐助在哪兒,我就在哪兒,我不想再讓他一個人孤孤單單。不管走多遠,我希望他一回頭,就能看見我。”
難怪這個同樣深愛宇智波佐助的女人能最終走到他身邊。比起本就一無所有的自己,讓她放棄在木葉擁有的一切而追随他,需要鼓足勇氣。
“有句話說出來……估計你會生氣吧。”猶豫再三,香磷還是道出那個她憋了很久的問題。
即使她已親眼目睹這兩人心意相通,但她不理解這個女人為何能原諒那個曾兩次想殺死她的男人。
“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什麼會對一個能狠心殺我的男人至死不渝。答案……我想你也明白吧。因為,你不也是這樣的?”
櫻沒有答案的回答登時引燃香磷最不願面對的過去。
她猛地站起來,提高的音量一刀一刀切割自己執拗的心:“我才不像你那麼沒出息!他為複仇不惜捅了我!這一點我無法原諒!我還沒那麼卑微!”
“香磷,你罵得好,的确是我沒出息。不論佐助對我做什麼,我都能原諒他。這樣無底線的愛,并不是什麼好事吧……”櫻仰望着陰影遮住她大半個身子的香磷,笑容透着苦澀到極緻的蔫,沒察覺對方也在默默枯萎。
“可惜……我還是做不到真正去恨他。或許動搖過、懊悔過、放棄過,但隻要他叫我一聲‘櫻’,我就會義無反顧地跟随他。縱使我因漩渦宇助設計而失憶,還在葵原被佐助當十尾誤殺……但是,愛他,早已是我生命的全部。更重要的是……”
酸澀的過往已傷到筋骨,敷多少藥打多少石膏都無濟于事。
可生命本就是一盆沒有陽光與水的滋養便會枯竭的花卉。幸運的是花再脆弱,隻要有惜花之人照拂,花期再短也會燦爛半夏。
“……他是一個值得愛的男人,他也應該……不……是愛上了我!”
生命苦短,愛恨情仇若過往浮雲,遠不及當宇智波佐助敞開卸掉一切利刃的懷抱時,春野櫻像受到神明的召喚,依舊會不帶猶豫地奔向他的星辰大海。
真正忘我的愛,即自诩冷靜通透的局外人總嗤之以鼻的癡愛,亦是當局者無怨無悔的深愛,從不因任何理由而輕易消散。
因為我們真正摯愛的人,就是一尊不可撼動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