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與X國首都泥裡絡直線距離2683公裡,大約時長4個小時23分......”
導航聲音一如既往播報着他查詢的信息,每一個數字都在不斷敲打他的神經。
南酥粥要去泥裡絡,以後打算要定居在那裡,一個離她家鄉很遠的地方。
一個與她成長生活文化不同的國度。
她親口說的見家長,她第一次如此沖動想要去另一個國家,不是因為她想去旅遊,不是因為她感興趣,而是因為她想見見對方的家人。
駱時禮,一點兒也不想回顧那天他親眼所見的畫面和聽到的話語。
可是,他忘不掉她的一颦一笑。
可是,哪又怎麼樣?
他愛她,他隻要她,哪怕她不要他,他也可以遠遠去看着她。
隻要他忍住不打擾她,不出現在她跟前,是不是他也見證她的幸福,即使與自己無關?
泥裡絡,在地圖上不易察覺的國家,為什麼她願意接受那個男人?
是因為他做得還不好嗎?比那個男人還要差勁嗎?
可是他觀察過,那個男人并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
他離開的那半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短短半個月,那個男人就出現在她的生活裡,并奪走了她的注意力,她的心甘情願?
為什麼?為什麼?
“喂,你好?”
禮貌的聲音傳來,是駱時禮最熟悉的,也是他朝思暮想的聲音。
可是他的心卻是涼的、寒冷的。
“酥粥,發生了什麼?那半個月發生了什麼?”
“求求你,告訴我......”
那邊傳來了沉默,是因為是他嗎?所以她不想有任何的交流。
為什麼,他們之間會走到了這樣的地步,明明不應該的。
她很愛他的,曾經......很愛。
為什麼她現在可以抽離,毫不留戀的離開,隻剩他在原地。
無助地看着她走向他人,不再看他一眼?
“駱時禮,”南酥粥那邊一頓,“不對,時禮哥,你喝醉了,早點休息。”
駱時禮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隻能被迫靜等挂音。
“我們都該往前看,往前走了。”
留在這一句話,南酥粥沒有絲毫猶豫挂斷了電話。
駱時禮再也沒有聽到她的聲音,滿室的沉默,以及亂了節奏的呼吸。
光線不明中,劃過一道銀痕,墜落在地上,點點濕迹。
飛2683公裡,4個小時的路程,他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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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先生,身體無大礙,造成休克的原因或許是情緒上的問題。”
“建議,家屬與駱先生了解一下情況,疏導駱先生。”
“謝謝醫生。”
駱時禮睜開眼的時候,不再是家裡,四周沒有他親手描繪的畫像。
一切都不熟悉。
消毒水的味道,霍尤的聲音。
好像駱鸢也來了,駱亭、程雨、駱安宇。
好煩。
南酥粥會來嗎?
怎麼會來?
她今天中午的飛機去北京,怎麼可能會在這。
他也不值得她來。
不是嗎?
好狠心,她真的好狠心。
可是他還是愛她,根本不可能怨得了她一點。
這是卑微嗎?是吧。
卑微能讓她回來,他願意,不顧一切的願意。
隻要她願意回到他身邊,隻要她願意讓他去到她身邊也好。
“時禮......”
“感覺還好嗎?你這孩子吓到我們了。”
“怎麼好端端的,就休克了。”
隐隐的哭腔,駱時禮現下無心去感受。
在衆人面前,緩緩閉上眼睛。
沒有任何作答。
疏離又冷漠。
原來南酥粥對他是這樣的感覺,怎麼辦?他好像又更懂了南酥粥。
駱時禮心裡發苦,自己都休克了,每一個頭腦細胞還在叫嚣着想她。
琢磨南酥粥的心思,似乎已經刻進了骨血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