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妄山的語音規勸在陳屹澤拉黑姜厘後又迎來了個小高.潮。
叱咤商場的老江湖唯獨對兒子無計可施,隻能婆婆媽媽地發一條又一條的語音進行感化。
陳屹澤看着堆積如海的語音條,太陽穴直跳,少爺被接二連三的破事煩得頭疼,翻了個白眼,扔了準備拿到浴室換的白T,剛準備重新屏蔽他爸,那邊就急迫地發來語音通話。
陳妄山的電話不能不接,這是陳家的不成文家訓之一。
陳屹澤垂眸盯着屏幕,間隔三秒還是接了。
“沒在家?”陳妄山很快出聲,嗓音試探。
“……在。”陳屹澤支腿岔坐在卧室的皮質沙發上,模樣有些破罐破摔。
“我說的事你都看見沒,怎麼不回?小厘是妹妹,你當哥哥的帶妹妹學學車,熟悉熟悉校園怎麼了?”
“學車教練不會教?熟悉校園有地圖。”陳屹澤态度敷衍,嗓音懶洋洋道:“爸,我修雙學位。我很忙。”
“交代你點事就這麼難?!”
陳妄山被氣得不輕,話筒那側傳來他氣急敗壞拍桌的聲音,陳屹澤揉了揉耳朵,把手機挪遠了些。
“小時候不是非纏着我和你媽要個妹妹嗎!現在妹妹來了,沒見你半點上心!”
陳屹澤往後一靠,皮笑肉不笑道:“能一樣嗎?我要的是親妹。”
“就當她是你親妹怎麼了?”
“當不了。”
“怎麼當不了?!”陳妄山中氣十足地質問。
陳屹澤頓了一會,無可奈何地闡述事實,語氣還有些困擾:“可能因為,她想泡我。”
陳妄山:“?”
“剛拒完告白。”
陳妄山:“??”
“删了兩次,趕都趕不走。”
“真煩。”
陳妄山:“……”
話筒那邊徹底沒音兒了。
陳屹澤判斷這事可以暫緩一個篇章了,他揉揉後頸,剛要說個結束語撿T恤洗澡時,對面悠悠傳來不太信任的一聲。
“……就你?”
彎腰撿T恤的手指停在半空,陳屹澤唇線陡然揚起,笑意漸濃:“我怎麼了?”
:)
“——等會兒我這有個電話進來,”顯然注意力被分散,陳妄山那邊的聲音變得有些模糊,他胡亂囑咐了句“照顧好妹妹”,很快挂了電話。
沒勁。
陳屹澤唇線漸漸拉平,神态轉為平靜,他擡了擡倦怠的眉眼,還沒什麼動作,唰地一聲,房内燈光驟熄。
頂燈和浴室暖光燈暗得無聲無息,就連一直預備着的空氣淨化系統面闆上的小紅點也遽然消失。
視線暗的時候除視覺之外的其他五感都格外敏銳,很快陳屹澤就聽到走廊外有陣細碎的腳步聲。
來人輕手輕腳,卻跟他之前一貫聽到的略有不同。
男生眉梢微擡,漆黑的眸在夜色中異常清冽,他稍稍往邊上挪了幾步,松松靠着身側的門框,靜等來賓。
半分鐘後,姜厘就掐着嗓子柔柔弱弱地敲上了門,女生聲線細得造作,像含了口春水:“哥哥你在嗎?好像停電了,好黑。”
姜厘賣力地掐了下指腹,逼自己演完全程:“我好怕……”
怕字還沒完全吐出來,那扇姜厘預想中堅不可摧的房門就悠悠打開了,一束光線刺目又乍眼地打在她身上。
姜厘使勁眨了眨眼才适應這光線。
房門那側,陳屹澤正好整以暇地舉着手機,用手電筒打光。
他比她将近高一頭,光柱斜斜地打過去,姜厘半濕不濕的頭發披在肩後,細細的肩帶不知何時滑落在下,瘦削圓潤的肩頭像悉心溫潤過的大顆珍珠,鎖骨線條立體柔和,姣好的臉蛋可憐巴巴,皮膚嫩得能掐出水來。
陳屹澤眼睛眯了眯,他忽然想到徐輕川打趣時問的那句“妹妹長得漂亮嗎?”
挺漂亮。
陳屹澤又明晃晃地看了一會,直到感覺姜厘快耐不住性子逃走,才低頭調整視線,朝那雙溫靜的雙眸投去耐人尋味的目光。
“怎麼了,妹妹。”他音調拖着,像是很配合跟她玩哥哥妹妹的遊戲。
姜厘心裡有些犯嘀咕,又佯裝鎮定地攥了攥衣角,怯怯道:“沒電了……我有點怕。”
“沒手機嗎?打開手電筒。”
陳屹澤往前逼了一步,姜厘壓力頓漲,她咬牙,幾乎算是明示:“哥哥,你真是鐵石心腸。”
“妹妹,”
這一聲叫得意味深長。
姜厘擡眸,眼神疑惑回望過去,卻見陳屹澤戲谑地牽了下唇。
“你是不是拉了電閘。”
發香湧入鼻腔,陳屹澤指腹随意挽了一縷她泛潮的發絲,湊到她耳邊,故意很壞地開口:
“是不是還,沒注意到電箱對面有個監控。”
姜厘背脊驟僵。
陳屹澤低頭看她僵硬的神色,語氣愈加輕柔:“放心,我會把你偷拉電閘的照片打印一百份,貼在别墅的各個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