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筝驚得連自稱都忘了,他看了看闆着臉站在旁邊當空氣的慕柏,遲疑道:“……我麼?”
路錦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她尴尬地撓了撓臉:“啊不是,我說的是慕公子,不是您。”
好尴尬,說順嘴了。
她數清剩下的小孩還有幾個,提着裙子小跑進酒樓,摸出一張銀票來,問清楚小二究竟能換幾串錢,銀票面額很大,隻需要一張就足夠了。趁小二給她數的間隙路錦瞳摸了摸錢袋,好厚一沓,這就是做首富女兒的快樂嗎?她的眼淚要從嘴角流下了,嘿嘿嘿。
路錦瞳壓下忍不住上揚的嘴角,謝過掌櫃後又跑出去。
她把錢分給孩子們,一個一個向他們道謝,孩子們都高高興興的離開了,路錦瞳留下那幾個看到兇手的孩子,向他們了解兇手的身高以及樣貌,按理說應該會有人看到的,因為兇手如果想要取信于柳絮的舅舅,那一定不會遮掩容貌,人的本能會懷疑行為怪異的人。
小孩子們對身高沒什麼概念,隻會說比容筝要高一個小指頭,身材也很壯實,一身黑衣,都是腱子肉,臉上還有一層胡須。
路錦瞳又跑去買了紙,從地上撿木棍,然後用火折子燒黑,根據他們的形容畫像,在廢了一沓後終于畫出了差不多的人像。
路錦瞳又去買了幹糧給他們每個人分,等孩子們走遠,她滿足的眯眯眼笑:“殿下,是不是就能确定死者是柳絮的舅舅了?”
“差不多,但還是需要有人認證,稍後回去大理寺,本宮會再派人前往叙州,把他的家人帶來辨認。”容筝點頭。
“這副畫像怎麼辦呢?我也不能确定畫的對不對,剛剛孩子們也說隻是差不多,有那個感覺,但也不是完全相似,能作為參考,不能做實證。”路錦瞳覺得長腦子了,她隻能照着畫,靠人描述就不太行了,便撓撓頭,“或者之後把那幾個小孩帶回大理寺,讓畫師再畫一下?”
容筝道:“不急,先拿回去給沈大人看看,讓他來做決定。”
“好。”路錦瞳颔首,在不能确定的情況下是不敢随意做決定的,否則容易打草驚蛇。
查到了案情,就不用一直待在這兒了,容筝便叫她回去,城外離大理寺有點遠,他們光過來就費了很久的工夫,再加上搜集線索,又回去,等回到大理寺時已經是中午了。
路錦瞳有點腳疼,還是鍛煉的太少了,這段路屬實是長,她覺得自己差不多走了有快三萬步了,這還是不在現代,如果在的話,那她肯定是微信步數第一。同事們好歹有車開,她這完全是腿着來腿着去啊。
容筝要回宮像皇帝禀明情況,送她到大理寺門口就走了,路錦瞳遠遠就聞到飯香味了。
慕柏不認識路,路錦瞳乖乖把帷帽整理一遍,跑去食堂領盤子,打飯的是個面色和藹的大叔,他看到路錦瞳,又聽說了她的事,頓時心生憐愛,肉菜庫庫舀,慕柏因為沾了她的光也得到了不少。
路錦瞳吃什麼都香,她又去蹭了一下沈知安的休息室,剛吃完收了碗筷,沈知安就回來了。
路錦瞳把上午發現的東西和他講了,沈知安眉頭緊鎖:“那就再派人手去,快馬加鞭的話最遲大後日就能把他們帶回來。”
他接過路錦瞳手中的畫像:“至于這個,先放着,本官會叫人暗中查找這個人,那幾個孩子也會叫回來問話的。”
路錦瞳本來還發愁若是真要到大後日才能出結果,那她該幹點啥,她甚至都差生文具多的擺了一堆書在桌案上準備學了睡睡了學,沒想到才過一個晚上,就有人來報說柳絮舅舅的家人都來到了京城,現下在大理寺,讓她趕快過去旁聽。
來接她的仍然是容筝身邊那個侍衛,這幾天接送一直都是他,路錦瞳已經差不多跟人混熟了,每日都要給他帶點府中的點心吃食,不讓人家餓着肚子。
她到的時候堂中隻有沈知安,他給路錦瞳講事情經過:“回來的人說,他們依照命令去問了出發時間,還未走時那家人便遭到了刺殺,損失了幾位衙役的命,才把人帶回來,隻可惜小孩死在了路上。”
原來如此,怪不得回來的這麼快,路錦瞳道:“然後呢?”
沈知安揉了揉眉心:“已經讓她認了屍,那人正是柳絮的舅舅柳烨,這兩起案子可以合并了。幕後之人知道了柳絮想要逃跑,與柳烨一起回家鄉去,擔心到時候若是殺了柳絮滅口,我們可能會查到柳烨身上去,幹脆連他一起殺了,又擔憂柳烨會和家中人說起柳絮的事情,直接做得幹幹淨淨。”
路錦瞳點點頭,沈知安接着道:“案發之後,本官就讓人封鎖了京城,并送信去周圍鄰城也讓他們全城封禁,本官已經派發了你昨日畫的像,讓他們一個一個尋找,挨家挨戶敲門查過去,就不信沒人能找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