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某個僅見過幾次的同班同學發了一個去參加音樂節的九宮格,不确定地看了一眼發表時間——周四晚上九點,也就是剛剛。
現在不是十一月份了嗎?國慶假期好像過去很久了吧?為什麼這個人可以在上課的日子出現在六七百公裡之外啊?
白卉不解,白卉羨慕。
她好無聊,她和明栀已經一天沒講話了,好煩,心情像出門踩了臭狗屎一樣。
“所以,這位同學,你糾結和你的好朋友發生了什麼矛盾?”
江木遙小記者站在地上,敲了敲白卉的床簾,被允許進入後,探頭探腦地進行采訪。
白卉在床上抱着她那個新購入的毛茸茸快樂露牙小兔,挎着個臉,抿唇不語。
“您老跟她不好意思說,還不能和我說說了?玩又不會偷偷告訴她。”
“我不是不和你說,隻是怕你聽了之後覺得玩在無病呻吟。”
燈光透過被拉開的縫隙照亮床簾裡面,白卉和江木遙對視,看到對方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現在在意的是我的室友為什麼不開心了,而不是她不開心的理由是否合情合理。畢竟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連路邊的狗都想踹一腳。”
也許是對方話裡“無辜的小狗”博得了白卉的同情,她的表情終于沒有那麼緊繃,歎了口氣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昨天上英語課之前,明栀不知道為什麼不搭理我。”
?
就這啊?
你們小情侶啊?
江木遙強忍着沒有吐槽,畢竟她剛說完那些話,不能立馬就打自己臉。她努力地不去用臉罵人,其表情管理的能力快堪比某些大牌明星了。
“那是她的錯,她太壞了,怎麼能不理老婆……不是,不理自己的好朋友呢?太過分了!走,我去幫你打她一頓!”
白卉嘴角抽了抽,别以為她沒聽見那臨時被改口的話,她屈指敲了敲江木遙的腦殼,但不可否認的是有被哄到。
“你省省吧,你不一定能打的過她,别看那人瘦瘦的樣子,其實肌肉很發達的。”
“你看過啊?”
“我當然……沒有。”
白卉突然警惕改口,視線一轉,江木遙果真在賤兮兮地樂。她頗為惱羞成怒,擡手要把簾子拉上。
“诶诶诶……别嘛,咱倆還沒說完呢!”
“不要和你講話了,煩人精你。”
“錯了錯了,不說我,咱說罪魁禍首。你這生氣的原因她也不知道,或者說我都覺得明栀都沒看出來你生她氣了,這麼冷着也不是個事,你要知道感情的事最怕冷戰,這件事你不是深有體會嗎?所以說,要不去找她談談,不開心就去和她發脾氣嘛,最起碼也得讓人家知道是為什麼吧?”
江木遙說的頭頭是道,可白卉還是有些遲疑。
“萬一我說完,她也覺得這算什麼事,覺得我煩怎麼辦?”
“你們以前不吵架嗎?”
白卉思考了一下,說道:“不吵,每次都是有矛盾了就翻篇。”
“呃……你見過誰家好人摔了跤不把石子挑出來傷口洗幹淨就纏紗布的?那樣會出問題的,等到傷口發炎腐爛,再嚴重一些就可能會截肢。”
白卉嗫嚅道:“那不一樣……”
“哪不一樣了?”江木遙很是無語,“反正你看着辦吧,不溝通怎麼解決問題,不然遲早有一天要把彼此解決了。”
才不要……
白卉撇了撇嘴,對方擺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臉色,把她的床簾合上了,留她一個人思考人生。
那要不然,找明栀聊聊呢?
好讨厭,朋友之間也會這樣患得患失嗎?她對明栀的态度是不是有些恃寵而驕了,明明其實也沒什麼,但她忍受不了明栀不理她,有事瞞着她。
想到對方可能會有新的朋友,可能會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對她,甚至可能有喜歡的人……
一股窒息感從腹腔竄出,扼住喉嚨,整個人像被泡在蘋果醋裡——她讨厭蘋果醋,酸脹感擠進骨節,她甚至覺得牙酸,鼻尖也酸。
好煩,胃好難受,心焦氣燥。
世界還是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