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室友在和暧昧對象在宿舍調情,我應該如何是好?]
一樓:[順窗走吧比較快。]
二樓:[尴尬地用腳趾把地闆掏個洞,然後去下一層宿舍裡避難。]
三樓:[打斷他們,當着你室友暧昧對象的面親室友的臉,從而加入他們。]
江木遙蹲在衛生間門後,背靠着門闆,手機屏幕發出幽暗的光,打在臉上格外幽怨。她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過于痛心疾首。
退一步講,這是人能想出來的主意嗎?再退兩步講,這群人難道都沒注意到這個故事裡主角們的性别不太對勁嗎?
瘋了,都瘋了。
外面很安靜,安靜到江木遙以為明栀已經離開了。
不太可能,沒有開門聲。
“吱呀——”
哦豁,現在有了。
“明栀走了?”
江木遙從衛生間向外探頭。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江木遙把心放回肚子裡,從門後走出來。
“用不用給你買點藥?”
白卉轉頭看她,不太懂這人怎麼在自己宿舍還鬼鬼祟祟的:“沒事,過兩天就好了,這幾天可能要麻煩你了。”
“嗐,這是哪兒的話,咱倆誰跟誰。”
咱倆誰跟誰。
白卉眨眨眼,莫名想到……
咱倆誰是誰的爹。
糟糕的酒桌文化。
江木遙見白卉忽然笑起來,抖了一抖,感歎這傻孩子崴了腳了還能咯咯樂出來時,門又響了。
明栀那孩子真有禮貌。
“我去旁邊宿舍和她們聊會天,你倆聊,你倆聊。”
江木遙那孩子跑的也挺快。
明栀站在外面,門被打開,有個殘影從面前一閃而過,竄進了對面宿舍裡。
疑惑,不解。
江木遙關上對面宿舍的宿舍門後,總覺得有一股陰森森的視線也被拒之門外,整個人都暖和不少。
果然選住處還得是陽面,陰面就是冷。
江木遙搖頭,羨慕起對面宿舍的大太陽來。
走廊裡,明栀左手裡握着瓶噴霧,右手在身後拎了個抱枕,拉開虛掩着的門,又重新合上。
她把餃子抱枕塞到白卉腰後,在白卉身前蹲下,神色認真地握着對方受傷的腳腕,腳踝處明顯地腫了起來。白卉感受到一股細微的癢意,明栀的拇指擦過傷處,冰涼的噴霧随後而來,噴在被子腳腕上,激得她打了個顫。
“别動。”
明栀不容置疑地捏住她的腳腕,這人的手和噴霧一樣冰,搓着捂着,又暖了起來。
白卉雙手撐在椅子兩邊,低着頭,目光一瞬不瞬地停在被握着的地方,明栀捂熱了,就開始揉,指腹沾着藥,褐色的液體在皮膚上格外顯眼,明栀的力道很重,沒有收斂,好像要把腫塊揉消,把瘀血揉散,把藥液揉進她的血肉,與之交融,相與為一。
好疼啊……
不知道是因為盯着看太久,還是明栀真的太用力了,白卉鼻尖酸酸的,像被誰迎面給了一拳,難受得想流眼淚。
對,隻是流眼淚,不是想哭。
白卉朦胧的視線終于肯移開,她望向陳杏的床簾,黑不溜秋的,沉悶悶的。又看向門邊貼着的學生守則,原本隻是開了一角,現在已經耷拉下來多半。
她的椅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轉了過去,直接背對着書桌,身前空無一物,隻剩個明栀,讓人很沒有安全感。
白卉低下頭,輕輕晃了晃,讓兩鬓的發絲垂落下來。隻是再怎麼掩飾,也挽留不住即将脫離眼眶的淚珠,盡管一偏頭,一聳肩,能蹭到肩頭抹幹淨,但抽咽聲終究是很難忍住的。
明栀原本耐心仔細地揉着白卉的腳腕,生怕哪裡處理的不仔細。寝室裡過于安靜,靜的她似乎幻聽到了小動物哭泣聲。
她疑惑的擡頭,卻發現白卉在偷偷抹眼淚。
明栀心疼壞了,連忙停手:“抱歉,弄疼了嗎?”
這人目光閃爍着,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隻要不是瞎子,大概都看得清其中溺死。
白卉的眼淚落得更兇了,像要把自己哭成小瞎子。
她想,林妹妹是來還眼淚的,那她是為什麼呢?
明栀見狀手足無措起來,她手上的藥已經幹了,但還殘留着苦澀的味道,怕弄髒白卉的衣服,于是将胳膊肘抵在凳子邊緣,笨拙地拿袖子給白卉擦臉。
明栀忘了自己今天穿的是牛仔外套,不僅擦不幹淨眼淚,還會磨臉。
白卉皺了皺鼻子,嫌棄地把明栀的胳膊推走,粗糙的布料弄得她臉疼,轉念想起剛才腳腕被按得痛的要命,她不解氣似的,用完好的腳踢了踢半蹲着的某人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