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沙發上也沒有人，淩野在次卧門前待了片刻，以往這個時候，戚行書已經醒來定好早餐在等着他了。最後淩野還是敲響了次卧的門，可是許久都沒人回應。

淩野直接打開門，卻發現行書不在裡面，床上整整齊齊的，一個褶皺都沒有。

淩野莫名地有些不高興，坐在客廳打開電視卻看不進去。

“怎麼起這麼早啊？”李恒揉着眼睛出來，坐在淩野旁邊靠在他肩上打哈欠，“人家還困着呢。”

淩野眼睛盯着電視，攬着他的肩，“困就再去睡會兒，乖。”

李恒閉着眼繼續撒嬌，“嗯……我餓了，想吃你做的海鮮面，給我做好不好嘛？”

空氣沉默許久，李恒等不到回答，擡起頭，卻見淩野眼神犀利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覺得我方便給你做飯嗎？”

李恒這才徹底清醒，想起淩野坐着輪椅，慌忙解釋，“對不起，淩野……我……我睡糊塗了，忘記了你還……”

李恒又開始抹眼淚，“都是我不好，你……你不會怪我吧？”

“行了，我沒怪你。”淩野轉頭看電視，新聞主持人字正腔圓的聲音他一句也沒聽進去，心裡煩躁，忽然就想起每天在他身邊安靜得出奇的戚行書。

直到晚上，他們吃過飯洗完澡後，才響起了敲門聲。

李恒打開門，見是戚行書，表情不悅，“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看淩野的腿。”戚行書依舊語氣平淡，沒有波瀾。

“讓他進來。”淩野不知何時來到客廳，看見他們在說話。

李恒極不情願地讓他進來，戚行書面無表情單膝跪地，仔細地查看淩野的腿傷。

“誰讓你搬回去住的？”淩野看着他頭頂上的兩個發旋，“今天你還搬過來，睡在次卧，萬一晚上有事方便叫你。”

戚行書皺起眉頭，“有李恒在，我……”

“他懂什麼？他是醫生嗎？”淩野語氣不善，“你不想來就先去和爺爺說。”

戚行書不再說話，隻是眉頭擰成了疙瘩，給淩野換過藥後，他拿了自己的東西住進了次卧，沒再出來。

夜深人靜，戚行書卻一點睡意都沒有，看着窗外的圓月，有點想念以前在醫院忙碌的日子，雖然常常晝夜颠倒，但是非常充實。

空氣裡十分安靜，戚行書注意到外面窸窸窣窣的響聲，他屏住呼吸仔細聽了聽，聲音十分微弱。

戚行書打開門，便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在客廳裡。

開門聲吓了李恒一跳，他捂着胸口瞪着戚行書，轉身往廚房去倒了杯水喝，戚行書注意到他沒有穿鞋，但也沒有多想。

早上戚行書早早地就醒了，但他不想出去，畢竟家裡住着一對情侶，他的存在有點尴尬多餘。

他正坐在床上發呆，卻有人敲響了房門。

“戚大哥，你醒了嗎？我買了早餐，你來一起吃吧。”是李恒的聲音。

這個稱呼讓戚行書起了雞皮疙瘩，覺得莫名其妙，但他一向脾氣好溫和，李恒這樣示好他也不好拒絕。

他出去時淩野已經坐在餐桌旁吃早飯了。

“對不起戚大哥，之前是我誤會你和淩野了，對你态度不好，你能原諒我嗎？”李恒一臉真誠的樣子，見戚行書沒說話，他繼續說，“希望我們以後能友好相處……”

不知為什麼，雖然李恒的态度極好，但戚行書就是很不喜歡聽李恒說話，他頭也不擡，語氣平淡，“好，但是你還是叫我醫生吧。”

淩野見他都不看李恒一眼，覺得他過分了些，“他都已經和你道歉了，你就不能态度好點嗎？”

李恒卻勸道，“沒關系的，戚醫生能原諒我我就知足了。”

連續幾天，李恒都積極地在戚行書身邊找話題，像是真的要和他成為朋友。戚行書雖然覺得煩，但也會回應幾句，兩人看上去和諧不少。

又一天早飯後，戚行書正在煮咖啡，淩野喜歡每天早飯後喝一杯。

李恒坐在淩野旁邊沙發上，朝戚行書喊道，“戚醫生，可以給我來一杯嗎？”

戚行書沒回答，但端了兩杯咖啡過來，李恒伸手去接，戚行書剛一放手，李恒的手卻一偏，緊接着杯子破碎的聲音伴随着李恒的慘叫聲響起。

李恒的手背瞬間紅了一片，戚行書愣了一瞬，剛才是他的錯覺嗎？李恒明明是可以接住的……

“你還愣着幹什麼！”淩野眼看着李恒的手背上起來幾個大泡，但戚行書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