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行書沉默着，對于淩野的執著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時間流逝，淩野的耐心一分一秒地被消磨掉，聲音也冷下來，“就算你不說我也能查到你住在哪兒，就是早晚的事，你是要自己說還是讓我耗費人力财力去查？”

戚行書無奈，最後還是和淩野約在了一間咖啡店。

淩野挂了電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着自己的情緒，再仔細看看戚行書的房間，這才注意到戚行書拿走了許多衣服和生活用品，淩野心裡又是一陣陰霾，看來戚行書是鐵了心要離開。

淩野在家裡坐不住，提前了一個多小時就到咖啡店等着了，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咖啡店裡的人很少，他選擇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來，緊緊注視着每一個路過的行人，終于，心裡的焦急不安全部在看見戚行書的那一刻化作欣喜。

戚行書一進門，淩野就站起來朝他招了招手，戚行書還沒坐下，淩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好消息告訴他。他身體前傾，眼神裡是抑制不住的高興，“跟我回别院去吧，現在我們之間已經完全沒有阻礙了，昨天晚上爺爺已經全部都知道了。”

“什麼！”戚行書的臉上卻是慌亂和震驚的表情，并不如淩野想象中的那樣高興。

淩野立刻安慰道，“你放心，什麼都沒有發生，爺爺已經默許了，還有蕭澤雨和楚青，以後你也不用再擔心會被爺爺發現了。”

爺爺默許了？戚行書心跳的節奏亂了一拍，喉頭酸澀，胸口悶悶的，可是……現在的問題出在他自己身上，他不能滿足淩野……

戚行書的反應和淩野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臉上的情緒很複雜，像是籠罩了一層陰霾，讓淩野看不透。

戚行書焦慮地捏着衣角，手指習慣性地摩挲着粗糙的布料，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低低地呢喃了一句，“不行……”

“為什麼！”心中的怒火升騰而起，淩野沒控制住一掌拍在桌子上，店裡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看着戚行書驚恐的眼神，淩野握緊了拳頭，壓抑住怒氣，“對不起，吓到你了……”

戚行書的嘴唇翕動，好像想說什麼，最後卻又什麼都沒說，隻是偏過頭去，迅速眨了眨眼，掩飾着自己的情緒。

淩野強忍着想把這裡砸了的沖動，一忍再忍，他松開拳頭，忽然就覺得好累，一直以來他的努力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得不到戚行書的任何反饋。淩野慢慢地站起身，注視了戚行書幾秒，然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

戚行書低下頭，視線越來越模糊，他快速地擡手擦掉不受控制的眼淚，眼前的光線忽然變暗，戚行書一擡頭，淩野竟然站在他的旁邊注視着他，眼角的淚還沒幹，他不知所措的眼神就那樣和淩野的視線撞在一起。

淩野皺着眉頭，雖然還有些生氣，但看見戚行書的眼淚還是覺得揪心，忍不住擡手輕輕幫他擦掉，“是你要分手的，你哭什麼？”

淩野說完，一大滴眼淚又從戚行書的眼裡奪眶而出，淩野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跟我回去嗎？”

沒想到戚行書還是搖頭，淩野忽然捧着戚行書的臉狠狠地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讓戚行書都來不及反應。

“我不知道除了爺爺你還有什麼非要分手的理由，但我絕對不會輕易放手的。”說完，淩野便再一次離開了。

周六回老宅的時候，淩老爺沒有看見戚行書，但以戚行書的性格，他也不覺得意外。

“戚行書呢？”淩老爺故意問道，冷冷地看了一眼淩野。

淩野面色凝重，沒有說話。

淩老爺調侃中竟帶着一絲嘲笑，“哼，還信誓旦旦地說那些話，我看是你一廂情願的吧？連個媳婦都搞不定。”

淩野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眼神幽怨地瞪着淩老爺，最後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想着淩老爺剛才的話，他忽然又笑了，爺爺終于親口承認了戚行書。

戚行書忽然收到了楚青的信息，問他在哪兒，自從他從楚青家搬出去後，楚青都沒有主動聯系過他，但戚行書也沒多想，便把自己的新住址告訴了他。

楚青開車的路上就覺得這裡太偏太老舊了，看了房子裡面更是覺得簡陋，“怎麼租這麼小的房子，要不還是搬到我那裡去吧？”

戚行書其實覺得這裡還好，他自己住足夠了，搖搖頭笑道，“我不能再麻煩你了，一個人住，太大也沒什麼用處，就是個睡覺的地方而已。”

楚青沒有再勸說戚行書，他坐在老舊的磚紅皮面沙發上，問道，“怎麼忽然搬家了？你和淩野吵架了嗎？”

這個話題明顯得讓戚行書有點局促不安，他又開始無意識地摩挲衣角，眼神恍惚，“沒有，就是……還是覺得更習慣一個人的生活……”

“真的嗎？”楚青不太相信這個理由，他看着戚行書的眼睛，“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戚行書趕緊搖頭否認，“沒有。”

楚青蹙起眉頭，“淩野告訴你了嗎？現在連淩老爺都接受你們了，為什麼還要分開？我了解你，你要是不喜歡他，就不會和他住在一起那麼長時間。”

戚行書知道瞞不過楚青，一直以來獨自憋在心裡的情緒也急需找一個宣洩的出口，他猶猶豫豫，面露難色，“我……我害怕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