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梁西朝接了個電話,尤情模糊聽着似乎是下午在射擊俱樂部出現的那個男人的聲音。
一頓飯吃得莫名和諧。
見她多喝了兩口那盅瓦罐湯,梁西朝便讓人接着又上了一盅。
尤情邊小口喝着湯,邊用餘光往梁西朝身上瞥。
看樣子,他似乎對今天的事渾不在意了?
尤情暗自松了口氣。
但很快,她又更加捉摸不透。
吃完飯出來,門口停的車成了輛高調的GT銀超跑,梁西朝親自載着她往北城大學的方向開。
下了車,尤情站在路邊看着那道揚長而去的金屬銀光車影,人還是懵懵的。
梁西朝就這麼放她回來了?
他竟然像個人。
這實在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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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周全是食工專業的實驗課,烤面包,做牛軋糖,整棟樓都是甜甜的面包香味。
為此言怡還特地開了個賬号,重生之我在北城大學當廚子的日常,點贊量還挺高,隻不過到後面寫報告又開始薅秃頭發,忙得不可開交。
難得閑下來的周五,尤情起了個大早,收拾整齊正要出門,嚴敏的電話來了,說甲方臨時指定了人拍,不要她了。
尤情不疑有他,這事也算尋常。
可第一次這樣,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整整兩周過去,尤情都沒接到一個新的拍攝單。
就連嚴敏也納了悶了,開玩笑問尤情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轉念又替她否認,說沒理由,她一個乖學生能得罪什麼人。
尤情捧着本專業書坐在椅子上,卻半天也沒有翻一頁。
過了會兒,楚子衿推門進來,她上午有課,剛結束,邊放電腦邊對手機裡說:“行吧,那就隻能我去了。”
挂斷電話後,楚子衿長籲短歎,“怎麼都趕一塊兒。”
尤情回頭問她怎麼了。
楚子衿說:“晚上要去送個蛋糕,結果一個個都沒在,隻能我過去頂班。”
送的還是一個到地方需要重新組裝的煙花蠟燭款大蛋糕,光楚子衿一個人根本搞不定。
可偏偏老闆娘高速堵車回不來,店裡本該當值的員工騎電動車剮蹭進醫院包紮了,隻能楚子衿上。
尤情:“要送去哪?”
楚子衿:“瑭宮。”
“瑭宮——?”趴在床上剪視頻的言怡立刻探出頭來,“那不是身家沒個千八百萬壓根進不去的地方嗎?”
“見世面了呀衿衿!”
楚子衿壓着眉心,“我現在隻愁找不到人手幫忙。”
尤情眸光輕閃,合上書起身:“我陪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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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矗立雲端的瑭宮二字烜赫奪目,明明是一處銷金窟,一磚一瓦卻盡顯古風雅緻。
聽聞瑭宮裡外設計均出自梁西朝之手,即便他背了個特立獨行的名頭,骨子裡還是有着梁家人博雅的品蘊。
不過在尤情看來,在她面前的梁西朝又完全是另外一個樣子。
強橫、重欲、輕易不饒人。
尤情和楚子衿在瑭宮側門外吹風一陣,才有人出來帶她們穿過避客通道進去。
蛋糕花時間組裝好,包廂的專侍生過來說五分鐘後就可以推進去。
“好的,謝謝啊。”
至此,楚子衿緊張的情緒才算平複下來,也才有興緻往四周打量這大名鼎鼎的瑭宮會所。
“那些國畫該不會都是真迹吧……牆上那盞四角宮燈好精緻,難道是純金的……”
尤情:“不是。”
楚子衿疑惑回頭:“你怎麼知道?”
“猜的。”
尤情細數才發現自己被梁西朝帶來瑭宮的次數竟然比她這兩年回那個家的次數還多。
“嘶……”一陣刺痛忽然傳來,楚子衿捂着小腹彎下腰。
“怎麼了?”尤情連忙扶住她。
楚子衿搖了搖頭,臉色變得有些青白,她今天生理期第二天,偶有陣痛傳來。
“要不要去洗手間?”
“我去了那蛋糕怎麼辦?”
“一會兒我推進去。”
“你可以嗎?”
“嗯。”尤情讓她放心,點個煙花蠟燭和重新抹面還是很簡單的。
專侍生目光幾次落在尤情身上,看她總有幾分眼熟,又覺得沒可能。
那可是他們梁總親自帶着進出的女人,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蛋糕店小員工。
複古繁重花紋的地毯落滿彩帶,生日趴氣氛熱鬧,伴随着英文生日歌,尤情推着蛋糕緩緩走進去。
包廂裡俊男美女談笑風生,與女明星常駐頭條的二代公子哥,财經雜志封面的科技新貴,渾身上下名牌加身的千金小姐。
尤情的出現也并非格格不入,畢竟任何場合總會有幾個工具人NPC的襯托。
忽略沙發方向那道極具意味的目光,尤情從兜裡掏出打火機把煙花蠟燭點燃,然後和專侍生退到一旁角落。
壽星是個活潑明豔的年輕女孩,在衆人的歡呼祝福中站在璀璨的煙花蠟燭前許願。
煙花燃盡,尤情過去把下面的底柱收起來,再用刮刀重新鋪平,複原蛋糕表面女孩頭戴皇冠的手繪圖案。
這家蛋糕店小有名氣的原因就是手繪圖案十分貼合真人。
“祝您生日快樂。”
做完這一步,就沒尤情什麼事了,轉過身正要離開,一隻手臂卻忽然攔在面前,“美女别急着走啊。”
尤情穿着蛋糕店的服裝,淡粉polo款及膝裙,腰間還系着條白色花邊圍裙,溫婉人妻的制服誘惑撲面而來。
“長這麼漂亮做什麼不好,送個蛋糕才多少錢。”男人脫口酒味濃烈,明顯喝高,飄忽的眼神落在尤情臉上有着驚豔。
“50.”
“什麼?”
尤情神色冷淡看他,“你不是問我送個蛋糕多少錢。”
男人笑了,掂了掂手裡的酒杯說:“我翻十倍,你陪我喝一杯,上不封頂,怎麼樣?”
注意到這邊的小插曲,有人哄笑道:“老彭,你發什麼酒瘋為難人家小姑娘。”
“什麼為難,我這是在交新朋友。”
彭峰停在她飽滿的上圍,眼神越發炙熱,“怎麼樣啊美女?”
“好。”尤情應下,接過他手中的酒杯。
彭峰笑了,長得再冰清玉潔還不是那麼回事。
“過來坐——”
他手伸過去正要摟她肩,誰料尤情直接一個錯身躲開。
她走到懶散敞腿坐在沙發正中央的男人面前,迎着他滾燙又帶有審視的目光慢悠悠開口:“梁先生,能敬您一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