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西朝霍地站起身,剛走兩步,又坐回去,沉嗓道:“請她上來。”
明亮反光電梯裡,經理用餘光暗暗打量尤情。
年輕漂亮,穿着簡單,身上有明顯的學生氣。
原來梁總喜歡這一款。
純白幹淨,看着沒有半點攻擊性,實際上隻用一杯蜂蜜水就讓他們梁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到頂層,經理伸手攔在電梯門邊,語氣比此前更加恭敬:“尤小姐,您請。”
“謝謝。”
電梯出來,尤情走進那扇敞開着的玻璃門。
梁西朝跷着腿坐在沙發上,姿态傲岸,明知她來,頭也不擡。
尤情站定在門口,看他三秒。
三、二、一,轉身離開。
手指就要碰到電梯按鈕,身體突然被人騰空一扛,瞬間腦袋充血天旋地轉。
尤情被吓到,本能驚呼:“梁西朝,你放我下來!”
梁西朝把她扔到沙發上,俯身牢牢禁锢着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把我這當什麼?”
尤情抿着唇,把頭扭向一邊無聲對抗。
梁西朝冷笑,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臉轉過來,冰涼的指腹下滑,虎口管控她細白的側頸,下一秒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舌尖被吮得發麻,呼吸被盡數奪取,他又兇又急,尤情很快就受不住,唇邊溢出嗚咽。
梁西朝扣着她亂動的雙腕往上摁住,滾燙的氣息接連喂進她口中。
衣衫在摩擦中走位,他冰涼的指尖不斷擠壓覆攏,尤情身體一顫,背脊不由弓起,卻像主動迎送。
過了許久,直到她徹底在他懷裡軟了下來,梁西朝才終于松開,動作改為溫柔安撫,薄唇一下下點在她的唇中。
尤情面泛潮紅,眼瞳濕潤看着他,“你想怎麼樣。”
“你說我想怎麼樣,是你自己過來找的我。”梁西朝吻掉她睫毛上的淚,聲音聽着比她還委屈,“你說我想怎麼樣呢寶寶?”
他依舊低嗓喊她寶寶,隻可惜親密無間的表象下滿是惡劣獨占欲。
尤情呼吸平複下來,直截了當問他:“許明橋的事是你做的嗎?”
“不錯。”
“為什麼?”
梁西朝撫着她的臉,深眸一抹暗光閃過,“因為他觊觎了不該觊觎的人。”
“可我已經明确拒絕他了。”
“他從開始就不該動你的心思。”梁西朝緩緩地說,聲音暗藏冷銳警告。
尤情怔住。
梁西朝挑眉,“怎麼,你當他真無辜?”
那份數據的原主是個沒背景的專科生,許明橋的确給了錢,可人原主也明确告知了隻能用作參考,不能照搬。
而許明橋壓根沒把人家放在眼裡,轉頭就忘了這事,直接把這組數據搬進了他的報告不說,連來源署名也沒有。
仗着才華自負,這能怪誰。
“我知道你舍不得辭掉圖書館的工作,那我隻好給他找點事做了。”
她皮膚嫩,下巴被他捏得有些紅,梁西朝俯身親了親那個位置,在她耳邊緩緩開口,“這樣他就沒辦法每天再圍在你身邊轉了。”
尤情心底微微發寒。
那是不是也代表,以後她身邊但凡出現一個男的,都會被他調查掌控。
隻要他想,甚至校規也可以從處分變成勸退,讓許明橋徹底接觸不到她。
他的掌控欲像一座大山壓來,密不透風,胃部忽然一陣抽痛,尤情咬着唇忍耐,臉色開始微微泛白。
“怎麼了?”
梁西朝發覺,撐起手減輕自己壓她身上的重量。
尤情順勢推開他,坐起身整個人卻一搖晃,腦袋暈眩感襲來,有點低血糖。
小時候有上頓沒下頓落的毛病,她腸胃其實不太好,今天中午沒怎麼吃,下午下課就來了瑭宮,被晾到現在也隻喝了半杯蜂蜜水。
她剛一打晃,梁西朝便動作極快攬住她,掌心撫上她的肚子,蹙着眉問,“生理期提前了?”
尤情每次來生理期都不太舒服,梁西朝深知,也給她弄過不少藥調理,可惜收效甚微。
“不是。”尤情偏開頭。
梁西朝看了眼現在是什麼時間,當即明白過來,立刻電話讓人送了一桌吃的上來。
尤情依舊坐沙發上不動。
她是個很少明面上動怒的人,情緒不對也隻是這樣冷着,冷着别人也冷着自己。
她小臉白成這樣,梁西朝可看不了半點,把人打橫抱去餐桌,沒擱椅子上,直接讓她坐自己腿上。
“先喝口你喜歡的菌菇湯暖暖胃。”
梁西朝把湯盅轉到面前來。
尤情在他懷裡擡頭:“許明橋的事按照校規處理,你别幹涉。”
梁西朝看着她,“先把湯喝了。”
尤情不動,目光亦不移。
彼此無聲對峙,氣氛僵持。
恰在這時,尤情的手機響了起來,她開的鈴聲,音樂聲音不小,很難忽視。
尤情調整情緒,接下,“喂。”
“喂情情,明晚有個女生社團的聯誼會,聽說有超多吃的玩的,我和子衿打算去湊湊熱鬧,你要不要報名跟我們一起去呀?”
“情情?在嗎?”言怡一連串說完,見聽筒沒聲音,又喊了她幾句。
尤情垂着眼應:“我不去了。”
“好吧,那不打擾你跟你男朋友約會啦,拜拜!”
“嗯。”
挂斷電話,尤情仍然低着頭,思忖該怎麼解決眼下僵局。
下巴忽然被輕輕擡了起來,梁西朝凝神盯着她半晌,忽然問:“她口中的你男朋友,是誰?”
尤情一愣。
又見他眉間積聚的戾氣竟然散了不少,眼瞳一轉,她嗓音放輕,“你還沒答應我。”
“你先回答我。”
梁西朝把她抱住,目光灼熱,“我是你什麼人?”
尤情心中落定,從容不迫地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梁西朝,你是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