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暴力，我很擔心你以後找不到伴侶啊。”巫望舒扶額，歸忱頭上仿佛有黑線：“現在不是關心孩子終身大事的時候吧。”
巫望舒道：“好了，楚小姐，你也知道我們的身份吧，那我們就開門見山，别聊太多的廢話了。”
“林緻遠是你毒殺的，準備接下來怎麼辦？”
單明川有些沉默：“這是不是有些太開門見山了？”
都沒有和當事人确定一下好嗎？單明川把目光投向歸忱。
歸忱：我居然讀懂了這小子在問什麼。
“别問了，看你前輩發揮。”
楚慕甯也沉默了：“我現在要是抵死不認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是不是顯得我很傻？”
她顯然知道掙紮是沒用的，既然他們那麼确信是她幹的，就一定有确鑿的證據。
更何況在剛才，她已經把他們談話的過程聽進去了。
巫望舒改正道：“不是傻，是智商有問題。不過你其實腦子很聰明，林緻遠的記憶裡，你從來沒有多餘說一句話，安穩的用你精湛的演技把自己的形象變成了癡心林緻遠不惜成為柳晴菀的替身，就連你的親哥哥也被騙去了。”
“你先是完全獲取了林緻遠的信任，長時間留在了林府，之後開始下藥，用量短長時間，最後林緻遠終于在和你成親的前兩天，暴斃而亡。”
歸忱問道：“可是，烏頭或者彼岸花中毒，不應該皮膚變得蒼白或者青紫，身體的某些器官呈現一些病理症狀嗎？”
巫望舒擺了擺手：“也不是所有的病都會跟醫書上一模一樣，要不然要大夫幹什麼，拿着本醫書自己治不就可以了，覺得藥石無醫就去跳河。”
“而楚小姐，非常幸運的，她的用量，剛好避開了這些症狀。”
楚慕甯坐在地上，從剛才開始一句話都沒說，氣氛顯得格外的寂靜。
“沒人為她報仇，明明那麼明顯，幾乎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她的死有問題，可沒人站出來。”楚慕甯終于開口，聲音微微有些顫動。
“我知道不該用這種偏激的方式，可林緻遠最多關在牢裡孤獨終老，姐姐卻失去了性命，明明她醫者仁心，受百姓愛戴，卻落了一個這樣的下場，林緻遠一個衣冠禽獸，卻可以得“癡心情深”的名聲。”
想起林緻遠，楚慕甯就帶着怒意咬牙切齒，再沒有記憶中的柔情蜜意，反而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我等不到仙門督察組來渝州主持公道，我也不能接受他就那麼輕而易舉的進牢裡，我要他死，為此我可以強忍着惡心，留在他身邊三年，就等着他死後大笑這就是他的報應。”
“可你以前不是爰過林緻遠嗎？”歸忱發問，“渝州城的人都知道，你從小喜歡他，也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你們應該在一起，怎麼殺他的時候，就這麼果斷？因為一個認識不久的柳晴菀？”
“我恨不得扇喜歡過林緻遠的我一巴掌。”楚慕甯對過去的自己嗤之以鼻，在眼裡又出現了希望：“看到姐姐我才知道，我活着是為了遇到姐姐的，而不是纏着林緻遠這個人渣的。”
“你喜歡上了柳晴菀？”
歸忱這話吓到了所有人，單明川感覺一個全新的世界觀在他面前展現，原來姑娘還可以喜歡姑娘？
巫望舒心想，歸忱這……我都不敢想到這種地步。
楚慕甯也怔住了：“所以我原來，還可以和姐姐在一起嗎？可是姐姐已經嫁人了啊。”
歸忱問道：“你覺得柳晴菀漂亮嗎？”
楚慕甯道：“姐姐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漂亮的人。”
歸忱接着問：“那柳晴菀和林緻遠親密接觸的時候，你會生氣嗎？”
楚慕甯颔首，想起來就一肚子的火：“林緻遠還老是把手放在姐姐腰上，不知輕重！”
歸忱最後問道：“那麼，你有沒有想過，柳晴菀如果和你在一起，你會怎麼對她？”
楚慕甯一抹羞紅出現在臉上，看着臉色仿佛正在發高燒的她，歸忱确定了，楚慕甯她腦子沒開竅。
“她就算嫁人了怎麼樣，反正也沒人知道你們搞到一起，到時候聯手毒死林緻遠，牽着手走向幸福美好的人生不行嗎？”
巫望舒趕緊捂住歸忱的嘴：“你這是正道修士可以說的嗎？還說的有點恨鐵不成鋼，她是你徒弟嗎？”
“唔要是又着晏的突地，吾嘟能被她七塗諧（我要是有這樣的徒弟，我都能被她氣吐血）。”即使被巫望舒捂上嘴，歸忱還是繼續說。
“你是怎麼知道柳晴菀是被林緻遠謀殺的？”單明川問到重點了，楚慕甯回答。
“姐姐剛死的時候并不知道，我也是出于好心才去照顧林緻遠，結果他夢魇說出他殺了姐姐，後來又經過一些調查，我才确定了這件事。”
“仇也報完了，父母有我哥贍養，現在二位仙人可以把我帶走了。”事了一身輕，殺人給她造成的大石終于可以落下，楚慕甯覺得自己解脫了。
歸忱：“……”
巫望舒：“……”
單明川：“……”
“你不歸我們管。”
“啊？”楚慕甯又怔住了，“你們不是來調查林緻遠暴斃一案的嗎？”
單明川巫望舒的手指向歸忱，巫望舒道：“他來調查的，我們隻是随行。”
歸忱玩弄手指：“但隻是調查，我們不負責把你追捕歸案，而且林知府是要兒子的死因，林緻遠的死因是長時間誤食曼陀羅和烏頭，至于被人下毒，我們有必要告訴他嗎？”
楚慕甯無語了：“你們擱這玩文字遊戲啊？難道不應該拿人錢财好好辦事嗎？”
歸忱擺了擺手：“錢大部分都進我那個好師尊兜裡改造宗門建設了，我可沒拿什麼錢，什麼樣的價格什麼樣的态度。”
“況且我們隻關修士，你又不是，不歸我們管。至于你是否自首，就真的與我們無關了。”
“不過我覺得，你的晴菀姐姐，是希望你好好過完剩下的歲月，不要被一個人渣耽誤了餘生。”
歸忱他們的态度很明顯，是要視若無睹不跟别人揭發楚慕甯，楚慕甯也聽出來了，她陷入沉思仿若身邊站着柳晴菀。
她深吸了一口氣，從未感覺空氣這麼清新，單明川解開了她的繩子，她深深的向他們鞠了一躬：“多謝。”
自此，渝州行，算是告一段落了。
盡管好像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