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宋卿惱了半秒，“我倒是希望你别去。”

雖然隻是為了計劃，可這次潛入李思隐免不了挨上許多風月之話。

似乎是沒料到她會這樣說，李思隐打量了她兩眼。

宋卿歎了口氣，指向桌面，“你不是總說油燈太暗，看不清琴譜嗎？我給你帶來了好東西。”

“這是作甚？”

宋卿站到李思隐身後，指着桌上方木盒邊上的搖杆笑笑，“娘子。你搖這個搖杆試試。”

“這是作甚？”李思隐小心翼翼地搖，忽然，她的眼睛亮了，“這......這是？”

“神奇嗎？”宋卿看着被白光照亮的書桌笑出來，“你看譜面。”

“好清楚！”李思隐像是玩玩具一樣搖動搖杆。

“你放手試試。”

李思隐放開手......“怎麼還能轉？”

“我把這個叫做上弦，是從書裡看到的。但上滿弦後這個機子隻能自己動半個時辰，雖然沒有油燈亮得久，但貴在亮。”

“你還真神奇。”李思隐的眼中很明顯多了許多探究的色彩。

宋卿盯着李思隐被照亮的嘴唇，一周以來，她沒有再碰李思隐，就連床都沒有上去睡過一次。

而最讓她難受的是，她不主動，李思隐便什麼也不說。

果然李思隐知道不久之後哥哥就會回來，也不想當她的妻子了吧......

等李裕回來，李思隐便是長公主，而她現在的身份隻是賤民，又怎配得上人家呢？

李思隐被她看得久了，起身從凳子上起來走向床頭，“這般珍貴的光，當給你學習才是。我怎得用來撫琴？”

這般話結果讓她聽來，全當成李思隐不想被她盯着，算是拒絕。

宋卿抿了抿唇，收下桌上的琴，把老先生送來的書攤開放在桌上。

令她驚訝的是，李思隐搬了另一張闆凳過來，抱着本話本子和她一同擠在了桌前，“我來‘偷’光。”

“我有不舍得給你用光嗎？”宋卿有些生氣。

其實她能聽懂李思隐隻是開玩笑，可她用“偷”這個字，就像是她的光不是李思隐的光一樣，别人家夫妻、妻妻都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到她這，一個光都成‘偷’。

“我不是那個意思。”李思隐皺了皺眉。

宋卿點點頭，繼續盯着書。

時間都快到了酉時，燈已經暗得和油燈一般，李思隐阖上話本子，擡着眼睛瞅了瞅她，回到了床邊坐下。

“我先睡了。”

宋卿背對着李思隐點頭，繼續搖電......想了想，這引擎聲音其實蠻大，會吵着李思隐睡覺，便委屈了自己，點上油燈。

李思隐在身後問：“你還要看嗎？”

“時間還早。”

“今晚也不上來睡嗎？”

宋卿繼續搖了搖頭，“我看累了趴一會就好。”

“你可别累死。”

“我累死，你就高興了嗎？”她的聲音變大。

話音剛落，一個軟哒哒的東西從身後飛來，砸到她的背上。

“我若年紀輕輕便成了寡婦，便日日夜夜咒你不得超生。”李思隐咬着牙。

宋卿握了握拳，“那我們和離便是，這樣我累死你就不是寡婦了！”

“你這話說出來可不要後悔！”

“我有什麼可後悔？”

宋卿惱了一瞬，冷靜下來又意識到失言，也是慌了，“還不是你盼着我走？”

“我何時盼你走了？”

“我去長安你不也未留我？”畢竟她說要去長安時，李思隐不也沒說要跟着嗎？

李思隐又砸來一個東西，“是誰恨不得早些去長安！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早些離開風流去了！和離！你說的和離，你最好别給我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