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心意已決,系統便不再多說:“行吧,那再去别的地方逛逛?”
除了三生石,還能不能在别的地方碰上樂子就得看運氣了。
林鈴全然沒了之前的興緻:“算了,回住處吧,反正不管發生什麼,遲早都會知道。”
悟道台飽經風霜不知多少年,又從上界掉下來,各處建設自然比不得長生天,卻也有獨特的韻味,單是住所外圍那片如紫色雲海般的紫纓樹,就是在别處見不到的風景。
傳聞能夠治愈一切傷痛的神仙花便是由紫纓樹進階而來,隻是上界不複存在,生長在下界的紫纓樹早已沒了任何功效,隻留下依舊絢爛的顔色供人觀賞追憶。
紫纓樹高矮交錯,繁茂處将院落的一角籠罩在下面,投下一小片陰影。
樹下窸窸窣窣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顯得尤為突出,瘦弱的身影一遍遍從樹後方探出頭來望向路口的方向,神情焦急又期待。
當林鈴的身影終于出現,藏了半天的木鸢反而生了怯,猶猶豫豫不敢上前。
林鈴卻是早就發現了她。
系統:“有人,好像是等你的。”
林鈴目不斜視繼續往前,“看見了。”
大概是在授業坪左等右等也沒見林鈴過去,便幹脆直接來這兒蹲守了吧。
随着林鈴越走越近,眼見就要越過她跨進大門,木鸢終于咬了咬牙猛地沖上去,直接跪在了林鈴腳邊。
“請臨鈴仙子為我做主!”木鸢埋着頭,緊張之下眼睛死死閉着,她聽到腳步聲在自己身邊停下,可預想中的溫和詢問始終沒有到來,隻有宛若實質的冷漠視線落在自己頭頂。
木鸢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一聲聲“噗通噗通”如擂鼓一般。
她在腦海一遍遍梳理待會兒要回答林鈴的話,可半晌過後,停在自己身前的腳步竟是又動了起來,卻是往旁邊的方向繞過了自己。
這讓木鸢準備了一肚子的話一句也沒能說出來,一下子忘了該怎麼辦,隻好一把扯住林鈴的衣角,跪着的雙膝也跟着轉了個方向。
“臨鈴仙子!”木鸢語氣是誰都聽得出來的急切,可林鈴心下卻咂嘴。
啧,光叫人有什麼用,說事兒啊,想繞過去又抓着不讓走,這又是哪來的小姑娘……
林鈴低頭俯視,垂眸對視的一瞬間,眼底的些許不耐跟冷漠讓木鸢又是一震。
“還請臨鈴仙子為我等做主……”木鸢讷讷地開口,“這幾日,授業坪一群世家子弟,仗着天賦高絕,将前來悟道台聽課的同輩子弟按照血脈的強弱劃分為三六九等,血脈最為薄弱的人,被要求盡可能讓出授業坪前排的位置,就連悟道台上幾處最佳修煉地點也必須以血脈最強的優先,我們隻能排在後面,今日您到達之前,他們本以為您會直接去授業坪,便幹脆直接分配好了授業坪上每個人的位置,血脈薄弱的人竟隻能擠在角落!”
木鸢越說越是憤慨,這會兒也沒了貿然前來的緊張,“懇求臨鈴仙子為我們做主!不求同等對待,隻求能在聽課時擁有一席之地!”
像木鸢這樣有血脈卻又不是很高的人在這裡地位尤為尴尬,明明有資格聽課,卻又趕不上大多數人。
論背景論實力,他們又哪裡能與那些天之驕子相比,也是實在心中不忿,這才壯着膽子來林鈴這裡搏一搏。
可聽完她的闡述後林鈴隻是冷冷地看着她,從表情上根本看不出對那些以勢壓人之人的不悅,也沒說究竟會不會為她做主。
林鈴的衣角被木鸢捏得皺成一團,她試探着出聲:“臨鈴……仙子?”
請求的話沒等再說出口,便被遠處一聲嬌喝打斷。
“在那!”
遠處七八個人快步朝林鈴跟木鸢的方向過來,為首的竟然是女主木楚。
林鈴這下才覺得有點意思,也大概知道跪在自己腳下的這個人究竟是誰了。
除了木楚之外,其餘幾個過來的人都是第一次面見林鈴,垂首問候之餘皆克制地小心打量,得了木楚警告的眼神後才徹底收斂目光。
木楚一手按住一旁仍跪着的木鸢的肩膀,向林鈴颔首道:“族妹魯莽,還望您寬恕一二。”
木鸢在木楚的手下渾身顫抖,好像十分害怕自己這個堂姐,或者說是十分害怕被木家知道自己擅自跑來找了林鈴。
她與木楚雖同是木家子弟,名義上木楚還是她的堂姐,可兩人的身份地位可謂是天差地别,若是被族中長輩知道自己在三生崖惹事,還跟林鈴告狀,恐怕不用等她回到家中,自己的父母就要先受到牽連。
林鈴看了看木楚,視線在其餘人臉上一帶而過,最終落回抖得跟篩子一樣的木鸢身上。
“你想讓我怎麼做主。”林鈴的語氣難辨喜怒,“是讓我出面約束所有人,現在、今後乃至将來都必須讓你與他們擁有平等的待遇?”
木鸢瞪大了眼睛,呆在了那裡,木楚也是一愣。
林鈴說完便沒再多給她們一個眼神,直接轉身進了院子,同時甩手為院門加了一道禁制,隔絕了外頭一切聲音,擺明了不想再被打擾。
世間本就不存在絕對的公平,一個人從出生開始便有諸多差異,貧窮富貴、天賦才智,别人的起點可能就要花去你數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去追趕。
座位在哪重要嗎?
天才坐在窗台上也還是天才,待日後出了悟道台,難道再因為别人的天賦跟實力強過你,又去找能做主的人要求平等對待不成?
與其憤慨待遇不對等,不如先認清與強者的現實差距,再想想如何為自己争取到利益最大化,如何發揮自己的優勢。
或許就是最後意識到了天生天賦的差距,原劇情中的木鸢才會動了想要竊取木楚血脈的念頭吧。
縱使沒有真的做下,僅僅有過這樣的念頭,還是被木家處以極刑,死在了木家地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