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神情微妙:“是那個系統在說話?”
林鈴噎了一下,“我的潛意識說的。”
随後急忙道:“先别管誰說的了,你本來就是神,對法則的理解理應比任何人都深吧,就沒試試重新感悟一下新的天道法則?”
難得系統終于有用了一回,這确實是個辦法。
子桑也沒繼續追究到底是系統還是潛意識,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很久之前便有神想到過,也試過。”
“沒有辦法。”
林鈴向來奉行,行與不行試試才知道。
她将手伸向子桑放在桌上的手,反正現在他“虛弱無力”,林鈴要抓他的手他也沒法及時躲開。
不過林鈴也沒有太過分,隻是用食指輕輕勾住了子桑的一根小指。
子桑眉頭皺了一下,下意識便想撤回,但林鈴手上力道緊了緊,子桑也就随便她放肆了。
林鈴小心地釋放出一絲屬于神器的法則,嘗試與子桑的力量勾連,看看能否互相轉變,隻是兩股力量剛一觸碰便像天生有仇一樣,一下子就彈開了。
林鈴失望松開手指,為表擅自冒犯上神的歉意,小心地将子桑的手擺回了原來的位置。
新路走不通,距離考核也還有十五天,眼下她無事可做,便主動溫聲說道:“别費神看話本了,你好好躺下,想聽哪出我念給你聽。”
子桑倒也真不跟她客氣,“好,就你手裡那本。”說完便完全窩在了身後那張舒适的軟榻上,阖眼靜聽。
林鈴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單手執卷,低頭準備開始讀。
“十六歲生辰……”剛開頭她就發現了不對。
這不就是她寫給子桑的那個“故事”嗎?!
聲音戛然而止,她面無表情地緩慢擡頭,看向那個閉着眼睛完全展示着“準備好了,你可以讀了”的人。
自己讀自己寫的話本,話本内容還是根據事實改編,這跟公開處刑有什麼區别!
她閉眼做了一下心理建設。
他是病患,他是病患,他歲數大歲數大……寵着點。
“十六歲生辰,終于收到友人贈禮……”
這三個月她零零散散,算是終于把一個完整的篇章寫出來拿給了子桑,總結一下就是她曾經傻不拉幾的經驗教訓。
順帶一提,這個“友”就是後來推她墜樓的那一個。
寫好給子桑之前,系統還問她真的要把自己的不堪過往拿給人家當故事看着解悶嗎?
連系統都替她尴尬。
反倒是她自己沒什麼心理壓力,衆生芸芸,誰還沒點經曆過往,害人的又不是她,就算有人對此難以啟齒,那也該是那個加害者,而不是受害者。
何況看的人隻有子桑,又沒有别人。
林鈴聲音刻意放緩,庭院内沒有嘈雜紛擾,清風徐徐撩得人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林鈴确定子桑真的睡着了,那篇故事還剩下小半沒讀完。
林鈴止住聲音,将讀到的那頁折起一角放在桌上,靜靜欣賞着子桑的睡顔。
還從來沒見過子桑疲憊到在庭院裡就睡過去,都折騰成這樣了,還總是那副心如止水的樣子,該說他是心态好呢還是萬事看淡到對自己都不上心。
林鈴上前将旁邊放着的薄毯輕輕蓋到子桑身上。
子桑睡顔依舊。
這都沒察覺,看來真的是睡熟了。
趁着子桑現在察覺不到,系統一出來就是:“對不起我錯了。”
林鈴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他指的是什麼事,而後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他現在……應該不會再問什麼了。”
這叫,默許。
有測試的事情在修真界鬧着,再有姚瑤在外料理,盡管子桑整整十五日都沒露面,也沒人懷疑子桑上神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連帶着林鈴也無所事事了小半個月,唯一需要她出面的,就是仍然需要每日指點衆學子修行。
子桑:“現在的你可以教他們了。”
一句話她就成了正經八百的授業堂座師。
還好一群學生自從知道了測試這件事全都像打了雞血一樣整日發憤圖強,偶爾詢問些神息相關的問題,也都難不倒她。
林鈴可是子桑一對一開過小竈的人,指點幾個一知半解的學生當然不在話下。
終于到了測試這天,久不露面的子桑終于坐在了最中間的位置上,不過這次測試他說了,他隻是旁觀,一切決定都交給林鈴。
測試決定了這上千弟子究竟誰有接受神術試煉的機會,即便隻是一個機會,可萬一要是成功了呢,那可是成神!所有修士的終極目标!
一步登天呐!
派系中若是出了一位真神,那會為他們整個派系帶來什麼根本就不用多說,看看現在子桑上神的地位就知道了。
所以今日緊張的不光是接受測試的年輕弟子們,守在三生崖結界外面等候消息的前輩大能們更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