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小師妹蘭燭,剩下兩位弟子皆是被引絮用來實驗新鮮出爐的法寶功能時誤打誤撞發現的修煉方向,也因引絮不教徒弟們,門派中也沒有其專攻的長老,便隻能自己去藏書閣找書摸索自學。
蘭燭來得晚,徐清姿見她雖然心思沉重,但雜念少情緒穩定,最适合修劍,并且火系劍修多,隔壁五長老也是火系,可以更好請教。
劍修自然需要有劍才能練,若是去買,價錢貴不說,質量也難以确保,她便自給自足,引絮的煉器房裡有很多材料,她仰仗為數不多的經驗在煉器房裡閉門一個月潛心造劍。
最後成功出爐,就是長得普通,劍身還有些彎,但蘭燭卻意外地用着順手,她很是喜歡,不然也不至于十幾年不換。
不過她記得前幾世這把劍沒有斷劍的情況,它很耐用,一直到她死都還用着,怎麼今日......
一陣狂風刮來,吹起她的裙角,如今已進入冬月,本應有些涼,但今日出了太陽。
她背對着陽光,看到自己的影子被藏匿在樹影裡,帶着暖意的風從背後猛然吹過來,像是忽然被人從背後擁住一般。
劍穗被卷起打到她的手指,她想起來已經四天沒看到大師姐了,從她重生回來,每天耳畔都會伴随着大師姐的綿綿不絕的唠叨聲,這次卻好久沒聽到了.......
“小師妹!”一道聲音打破沉寂。
蘭燭倏然擡頭,發現面前站着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二師姐。
不知為何有種怅然若失地感覺。
以卿雖不及徐清姿觀察細緻,但還是明顯感覺到小師妹在見到是她後似乎有點失望。
以卿低頭見她拿着斷劍,以為她在為此傷心,賤兮兮道:“哎呀呀,好好的劍怎麼斷了?”
蘭燭聽出她的陰陽怪氣:“二師姐若無事,我便走了。”
說完扭身就走。
以卿趕緊拉住她,撇嘴:“果然就你逗不得,大師姐說她在芙露派掌門那裡給你定做了一把新佩劍,她沒空,讓你自己帶着剩下的賬款去拿回來。”
蘭燭沒說話,沒看她也沒動,而是靜靜望着手中的斷劍。
以卿把話傳達到,把錢袋丢給她後自顧自的走了。
她走後沒多久,蘭燭小心解下舊劍柄上的劍穗,沒把斷劍就地扔掉,而是拿回住處,随後便腳步略微雀躍地往下山。
若是以卿還在這,看到這一幕定然會被蘭燭的樣子吓一跳。
芙露派離長虹派不遠,不到五裡的距離連禦劍都用不着。
芙露派說是門派,但更像建在山腳的一個大院子,門派小,連校服都沒有,全都穿自己的衣裳,因兩派常走動來往,芙露派弟子見到她也隻是看她一看,便又繼續低頭做事。
她暢通無阻地來到最中央的正殿,和門派弟子說明情況把錢袋遞過去,沒多久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端着一把嶄新的劍出來。
蘭燭伸手掂了掂,一手握住劍柄一手握住劍鞘,用力一抽,本應該平滑垂直的劍刃卻整齊劃一地排列呈現兩排一個個同樣大小的豁口。
她之前的斷劍是磨損的不規則缺口,而這把劍卻是故意打造出缺口的樣式,普通的劍更容易劃開皮膚,這種劍更适合折磨人。
長虹派裡沒有比引絮更好的器修,而能和引絮媲美隻有芙露派掌門,芙露派因為門派不大,資金緊張,掌門什麼活都接,但像這把劍……
雖然不如神兵利器那樣威力強大,但剛上手掂量的那一刻起就覺得無此舒适。
前幾世也不是沒有遇到更好的劍,但她念舊,總舍不得丢下大師姐給她的劍,劍斷的時候她感覺像失去了一個至親摯友,如今得到大師姐給她的新佩劍,剛才的難過一掃而空,隻剩下喜悅。
“師尊師尊!”一個梳着雙丫鬓的小姑娘忽然從殿外蹦蹦跳跳的跑進來。
喜得嘴角的笑容快要咧到耳朵根:“師尊,徒兒又突破了,我厲不厲害!”
芙露派掌門被她猛然一撞,不受控制地後退一步,又連忙站穩讓她安靜點。
小姑娘正奇怪師尊怎麼不誇她,順着師尊的視線扭頭,竟沒發現屋裡還有外人,登時手足無措起來,别扭生澀地給蘭燭作輯。
蘭燭不動聲色地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她年紀雖隻有十一二歲,卻已有美人雛形,皙白如玉皮膚,勾人心魄的桃花眼,溫柔軟糯的嗓音,還有雙眉間一點妖豔紅痣。
溫翎兒。蘭燭腦海中浮起這個名字。
第三世害她被全修真門派追殺的女人。
蘭燭從袖兜裡拿出從三師姐那裡得來的蜜餞遞給她。
溫翎兒看了一眼師尊,得到允許後笑着接過,迫不及待地揭開糖紙填在嘴裡,甜味在嘴中散開,餍足地笑了。
蘭燭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