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被不少人側目,為了避免被注視他沒發出太大聲響,可到最後他卻發現是自己根本掙脫不開。
已經忍耐到極限的他在聽到代替的字眼後徹底忍不住了:
“你根本沒有打過排球吧,哪裡有資格說些要代替我的話,你以為你是誰啊?!”
他臉色猙獰,崩潰的吼道。
然而九宮祈沒有任何反應,他甚至還可愛的歪歪頭,于是高野橋的反抗和憤怒,統統都被這道看似無害的深淵吞噬。
他好像還很疑惑:
“可是剛剛是你扣球失誤丢了很多分吧。”
高野橋感覺自己快被憤怒燒成了灰燼,他說話的語氣平靜得可怕:
“所以呢,沒上場的你根本什麼都不懂,那些你眼中的失誤已經是所有人竭盡全力後的結果了,你沒資格評價更沒資格代替我。”
說完,他刻意低頭看向九宮祈。
“下一場比賽快開始了,我依舊會上場的。”
他轉身就走。
下一刻,他聽見九宮祈有些煩惱的低語。
“所以說,庸人的執着和堅持就是和愚昧沒什麼兩樣啊。”
刻意壓下的情緒一瞬間變成了燎原的野火,高野橋滿頭的青筋都蹦了出來,他用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速度,一把抓住了九宮祈領口的布料,然後,越收越緊,幾乎将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九宮祈面上絲毫沒有慌張,還興緻盎然的笑了。
他一字一句道:
“這位不知道名字的同學,請問我有哪個字說錯了嗎,你口中别人竭盡全力的結果,是隊友的接球和傳球吧,然後你呢,你才是毀掉他們希望的那個人哦。”
——庸人。
他的眼神表達着這兩個字。
高野橋什麼也沒說,隻是提着九宮祈領口的手越來越用力,他看起來想将他活活掐死一樣,又握緊了右手,一拳朝九宮祈的臉揮下!
可是,他沒能成功。
在九宮祈興味的視線,和周圍此起彼伏的驚呼和制止中,教練黑須法綜終于站出來了。
“高野同學,請住手。”
即将落在九宮祈臉上的拳頭成功停滞在半空中,良久後,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松開自己抓住九宮祈的手。
九宮祈輕盈跳開,把自己領口的褶皺扯平。
“九宮同學,你确定要在下一場代替高野同學,以主攻的位置加入嗎?”
‘你知道自己失敗的話要面對什麼嗎?’
黑旭法宗的眼中寫着這幾個字。
九宮祈的笑容開朗極了:
“當然。”他說。
黑須法宗面容平靜,沒顯出多少意外,他的目光掃視過九宮祈所在的隊伍,淡淡道:
“如果在你上場後失誤過多導緻失敗的話,那麼你要自己承擔全部的後果。”
三局兩勝,這一局再失敗的話整場比賽他們隊就徹底敗了,屆時他要面對的是整個隊伍的埋怨,所有人嘲諷的目光,自己放大話卻沒能成功的羞恥感,還有徹底交惡的同學。
‘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是體育館裡目睹事情發展後,所有人的心聲。
為什麼會有人激進到這個地步,他們完全無法理解。
坐一時的冷闆凳又怎麼樣,總不會一輩子坐冷闆凳,怎麼會有人連這一點點寂寞都無法忍受呢?
一個從來都沒打過排球的人,甚至沒有做過任何的練習,僅僅隻旁觀了一局,就要求自己上場,甚至還要拿下勝利。
簡直是,異想天開,不可理喻。
“他,他到底圖什麼??”
尾白阿蘭目瞪口呆的說。
這一句失敗後,九宮祈要承擔的後果他帶入想了一下,估計會立刻退社。而勝利也太天方夜譚了,隻看了一局就能上手,那讓天天在排球社練習幾小時的他們怎麼辦??
天賦總不能不講道理到這個地步吧???
宮侑看戲看得很開心,見沒打起來還有點失望:“就這,還以為能更激烈一點的。”
宮治翻了個白眼:“人渣嗎你,不過教練為什麼沒阻止他啊,這要是失敗的話以後在排球社再也沒法立足了吧。”
“因為他上場才是教練樂見其成的。”
角名淡聲道。
心思敏銳的他一眼就看出了教練在想什麼,說得再誇張些,說不定這場比賽都是專門為了檢驗九宮祈一個人而設下的。
估計比賽一結束,黑須教練就會迫不及待的問他心中的想法和學習到了什麼,通過這種方式,給九宮祈進行最迅速的排球啟蒙。
估計他本人也沒想到,九宮祈能隻看了一局就要求上場。
但是他絕對不會阻止。
“可以,九宮同學,下一場你将作為主攻手,代替高野同學進行作戰。”
黑須法宗的聲音并不大,卻如同驚雷一樣落在每個人心頭。
“教練???”
高野橋滿臉不可置信。
“為什麼,明明他是不可能赢的吧?”
這一刻,所以的尊師觀念被他抛在腦後,他激動的質問道:
“教練您和他真的不是原來就認識嗎,優待也要有個限度吧?!”
他的話也萦繞在許多部員的心頭。
黑須法宗頓了一下,低聲道:
“抱歉。”
但除了這一聲之外,他什麼也沒說。
而聽到這個結果的九宮祈語調輕快道:
“了解!”
至此,九宮祈身上背負的,除了一個大多人眼中幾乎不可能的勝利,還多了教練的名譽。
他需要用自己的實力和天賦證明,教練的眼光是沒錯的。
“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啦!”
九宮祈開開心心的朝場地走去,在那裡,隊友們每個人的身形都緊繃着,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來,滿臉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