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宮侑的眼神已經變了。
明明是非常平靜的神色,卻比剛剛即将爆發時還要氣勢逼人,如果說剛才的他是個即将噴發的火山,那麼現在的他就是個沉寂的恒星。
“簡單……沒有意義。”
宮侑面無表情的重複了一遍九宮祈的話,用幾乎嚼碎這幾個字的力道。
“我知道了,在你至今為止的人生裡,一定是被鮮花和掌聲追捧着長大的吧,你覺得自己很聰明,天資出衆,做什麼事都是想做就能成功,在他們口中的你,是個不折不扣的的天才,對吧?”
宮侑臉色陰冷的笑了一下:
“但是,什麼所謂的天才,你不過是個找不到樂趣和意義的可憐蟲而已。”
“你真的體驗過什麼是快樂嗎?”
“通過碾壓别人獲得的愉悅,想必是和海上泡沫一樣的脆弱吧。”
宮侑輕慢道。
“喂,阿侑,别說了……!”
阿蘭大喊,他已經無比後悔剛才沒攔住宮侑,導緻他走過去問出那個問題了。
果然看熱鬧是要付出代價的!
“角名,阿治,我們快一起吧阿侑拉回來。”
新人的表情已經不能直視了啊,他第一次知道人的臉色能陰沉到那個地步!!
“再不把兩人分開就要發生命案了啊!”
北信介已經走過去了,角名和宮治還是一動不動。
“沒關系,冷靜一點,阿蘭。教練還在看着呢。”
宮治淡淡道。
“而且,天才輕飄飄一個簡單,就否定了排球社,甚至所有排球手的熱愛和努力,那麼喜歡排球的阿侑會生氣也是無可厚非的吧。”
角名接着道,随後,他做了個惡寒的表情:
“他惹出來的火就由他滅咯,不讓阿侑發火的話,我可不想一個月都面對臭臉的他。”
阿蘭安心下來……個錘子。
“你們忘了九宮他的力氣了嗎,讓他倆打起來阿侑他可能會死的啊!!
“……好像确實。”
宮治和角名瞬間沒法冷眼旁觀了。
他們三個人一齊快步向宮侑走去。
九宮祈和宮侑兩人一動不動,死死盯着對方的眼睛。
九宮祈很少面無表情,他的臉長得柔和又精緻,随便做什麼表情都給人無辜和親昵的感覺,然而當他徹底沒有了表情,連那雙純粹的金色瞳孔都顯得陰郁而鋒利。
良久後,他居然揚起了唇角,眼睛也彎了起來,笑眯眯的說:
“是啊,我好可憐。”
“一想到我輕輕松松就能到達你一生都觸碰不到的頂點,我都要哭了呢。”
他滿意的看到宮侑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幾秒過後後,宮侑也笑出了聲:
“那麼,請你這個天才給我這個庸人看看你的水平吧。”
他舌尖抵了抵下颚,歪頭。
“給我看看半天的時間你用天賦走了多遠,是不是已經超過了庸人半生的努力。”
“可以哦,我也想看你哭喊着再也不想打排球的樣子。”
九宮祈神色輕松。
“……?”
除了他倆之外的人一臉迷惑。
這是什麼意思,這倆就這樣要比起來了?
他們還以為這會是排球社爆發以來最大的危機!
畢竟新人的力量看起來真的能毀天滅地,他倆打起來的話,稻荷崎不僅失去一個全國第一二傳手,估計連設備什麼都會遭殃。
所以,在看到事情就這麼輕飄飄結束時,他們的第一反應是彈出個問号。
你倆就這麼默契的朝排球場地那走了,那我們這一群像琴弦一樣緊繃的人算什麼?
一些普通學生部員好像是吓傻了,木木的,北還是一如既往沒什麼情緒的淡定,教練一臉虛弱的用手抵住了胃。
而宮治和角名,臉上明晃晃的失望。
阿蘭上去就是兩個暴栗。
“事情能和平結束應該慶幸才對,不要一臉想看熱鬧的人渣表情!”
見兩人一齊老老實實收斂了,阿蘭眼神複雜的看向宮侑和九宮祈。
好好的招新測試,本應該在九宮祈下場後還有一局的,硬是被兩人差點爆發的矛盾攪合了。更離譜的是連隔壁場地的隊伍都不打了,所有人都自發性默契的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還悄咪咪往這邊靠攏,圍觀看戲。
以至于現在宮侑和九宮祈一起去往排球場地時,他們要走方向的人群如摩西分海般散開,給兩人讓了條路。
他們兩個一前一後,都是面無表情,氣勢駭人,看起來像什麼□□頭領駕到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