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孤山路,過平湖秋月,酒德麻衣匆匆走上西湖景區著名的白堤。清涼的風拂過她的發絲,此時暮春三月,柳枝抽芽,桃花盛開,一片桃紅柳綠,身側遊人如織。
兩側平湖如琉璃鏡面,時不時有小船來來往往,劃開長長漣漪。
酒德麻衣沒太多心情欣賞風景,快要走到斷橋殘雪的時候,手機在她的口袋裡震動。
“十五分鐘前你在吳山居刷了十萬塊。”蘇恩曦痛心疾首,“親愛的,你知道賺錢有多難嗎?老闆可是一分錢都沒給我們發,白手起家很難的!”
她越說越憂愁:“你說我養你和冰山這兩隻吞金獸容易麼……”
酒德麻衣斜睨了一眼食指勾着的紙袋,紙袋裡是一個長方形的禮盒,裡面是她在店裡随便挑的一幅古畫。
“有句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利益容易讓人放松警惕,我才好套話嘛。”
“妞兒,那你套出什麼了嗎?”蘇恩曦哼哼兩聲。
酒德麻衣淡定地說:“至少我們現在知道王盟并不算‘道上’的人,他幾乎對張起靈一無所知。”
蘇恩曦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等她吐槽,酒德麻衣又道:“看在我是個富婆,又認識吳邪的份上,當我表示想買更多的文玩,又對店裡其他的東西不感興趣之後,王盟給我推薦了吳邪叔叔的店鋪。”
蘇恩曦梗了一下:“好吧,祝你好運,記得省着點花。”
酒德麻衣聳聳肩,“管家婆,我們到底還要過多久窮日子?”
“從零到一這個階段是最難的好麼。”蘇恩曦沒好氣地說,“拜托你勤儉持家一點,讓我早一點攢到足夠的本金,錢生錢的速度才能變快——”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隔着手機,酒德麻衣聽見了刺耳的刹車聲,随後而來的是沉悶的撞擊,咚的一聲手機落地。
“薯片?薯片!發生什麼事了,你還好麼。”酒德麻衣的眉毛擰了起來,她停住腳步,凝神捕捉着從聽筒中傳來的任何一絲細微的聲音。殺氣不知不覺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這一刻她危險得如同寒芒四射的妖刀。
聽筒那邊隐約傳來粵語的呼喝聲,車窗玻璃被打碎。一片嘈雜中,蘇恩曦的聲音重新響起,語氣淡定。
“沒事,大概是我之前賽馬連續壓中獨赢的次數過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了。冰山已經在處理了。”
酒德麻衣眼中金芒閃動,增強的聽力讓她聽見了沉悶的擊打聲,慘叫聲越來越多。
她的眉頭稍稍舒展,注意力放在剛剛一個引起她興趣的詞上:“賽馬?我以為你會玩些股票期貨什麼的。”
“後者要資金池足夠大才玩起來有意思。”蘇恩曦撕開一包薯片,這個時候就需要她最愛的零食好物來壓壓驚。
她咔嚓咔嚓地嚼薯片,這個年代薯片的口味也沒有十年後那麼百花齊放,不得不說是一個遺憾。
“賽馬本質上是數學。騎手技能,馬匹速度,投注賠率等等都是影響結果的變量。隻要數據收集得足夠,考慮的變量足夠多,我就可以建立數學模型計算不同馬匹的奪冠概率,再基于凱利公式來下注,保證不虧本。”
“現在看來,我好像算得有點好。”她雲淡風輕地說。
蘇恩曦的言靈名為“天演”,是一種大幅提升使用者數理邏輯運算能力的言靈,她管理着老闆幾百億美元的資産,在國際金融市場上幾乎無往不利。
酒德麻衣幾乎想象得出她現在是如何慵懶地窩在車後座上,在打鬥聲中安然不動。
“我現在的本金已經快來到了六百萬港币,我本來想先攢到一千萬再進行下一步,現在隻能提前去炒股了。”
蘇恩曦絮絮叨叨:“估計我至少需要用三天的時間把本金翻到一千萬,再用一天的時間,從一千萬到一億,一億港币之後是一億美金。後面就是很無聊的滾雪球工作了。”
說話間打鬥聲也消失了,背景音變成了高高低低的哀号。
“诶嘿,冰山已經把他們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