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無聲的盛宴拉開序幕,所有修士都抓緊契機修煉,旁若無人地吸納着空氣中的靈氣,有的甚至席地而坐,雙手結印,顯然已經超然物外。
隻有雲浮和珑淵一動不動。
雲浮擡頭看向皇宮上空,心中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珑淵神情冷肅:“你看到了吧。”
雲浮道:“空氣……變成淡金色的了。”
如此稀薄的靈氣本該透明如無物,但是此刻的皇宮四周籠罩着若有似無的淡金色霧茫。
珑淵輕聲道:“我能感受到,這裡到處都是它的氣息”
雲浮微微一怔,她知道珑淵說的是什麼,珑淵以神力溫養人魂,能夠感應到人魂不足為奇。
雲浮盯了一眼祠堂,可是她方才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現,她問:“可不可以用陰陽鏡招魂試試?”
珑淵掃了一眼四周,搖頭道:“現在不行。”
那就隻能暗中行動了。
靈氣在皇城彌漫很久才漸漸散去,在場的修士陸續結束修煉,滿意足地睜開眼睛,可見每一個人的修為都在此次的契機中得到了精進。
如此看來,大禹修士每十年都可以在上京得到一次憑借靈氣修煉的機會,雖然稀少,但經年累月,總能夠有所突破。
這就是靈氣斷絕後,凡間修士依舊不絕的原因嗎?
這也是曜天的目的?
在絕地通天之後,以這種微薄的恩義牢牢掌控凡間,依然讓凡間的修士對天神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裴栖吟在完成靈氣的吸納與體内周天運轉後,睜開眼看見林氏師兄妹突兀地站在人群中間,沒有像他們一樣抓緊機會吸納靈氣,反而在東張西望。
他不由問道:“二位仙長何不借此良機吸納靈氣?雖說這些靈氣不足以讓人突破,但于修為亦大有裨益。”
裴栖吟聲音不高,但在場的無不是耳清目明的金丹期和元嬰期修士,聞言紛紛看向雲浮和珑淵,探究的眼神稱不上善意。
每十年一次的祭典,是大禹的修士求之不得能夠吸收靈氣增進修為的機會,偏偏這兩個素未謀面的金丹修士卻不屑一顧。
要麼是兩人的修為已經高到一定境界,不屑于這點稀薄的靈氣,要麼就是二人有更好的修煉之法,無論是哪一個,都足以讓在場的人不懷好意。
雲浮淡淡掃了一圈衆人,道:“我和師兄的修行之法獨特,吸收靈氣的速度比較快,先你們一步修煉結束。”
衆人依舊沒有說話,神情明顯的不信,雲浮和珑淵面不改色。
一個穿着深青道袍的年輕女子忽然開口,語氣不甚友善:“二位就是關外來的金丹修士?莫非是關外獨有的修煉之法與我大禹的不同?”
大禹的金丹修士寥寥數十人,各個門派之間哪些掌門長老是金丹期,彼此都心知肚明,即使不曾謀面也知曉對方名号。
偏偏雲浮和珑淵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無聲無息就出現在了上京城,當玄天宗将兩人的名字遞進皇宮的時候,各個門派就已經得到了消息,無人不好奇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兩個年輕人,是如何在這樣的年紀就突破金丹期的。
雲浮尋聲望去,見對方青袍雲紋,傲然而立,這裝扮總有一種似是而非的感覺,她忍不住問:“敢問這位道友是……”
裴栖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就給二位仙長惹來麻煩,連忙對雲浮道:“對面二位是青山派的掌門和弟子,”說完又朝着對面的人施了一禮,“雲掌門,雲姑娘,林公子和林姑娘是我們玄天宗的貴客。”
言下之意是雲浮和珑淵有他玄天宗罩着,想找麻煩得先掂量掂量。
裴栖吟說這話時徐掌門在一旁閉目不語,算是默認徒弟的做法。
雲浮看着對面的青山派修士,一時無語。
對面的二人,略微年長的女子應該就是青山派的掌門,開口說話的年輕的應該是她的弟子。
年輕的女弟子看上去也不過才二十來歲,朱唇皓齒,長眉細目,生的十分漂亮,隻是眉眼看上去頗為驕縱,有種盛氣淩人之感,一旁的師傅看上去約四十上下,卻保養得宜,皮膚白皙,不見一絲皺紋,端莊周正的臉嚴肅到近乎刻闆,眼神十分淩厲。
沒想到,大禹的第二個元嬰期修士,竟然是青山派的掌門人。
雲浮沉默半晌,終于開口:“久仰久仰。”
女弟子冷哼,并不理會方才裴栖吟的話,對雲浮咄咄逼人道:“仙子還未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