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浮對青山派莫名其妙的敵意感到有些奇怪,不過她終于有機會打聽青山派的事雲浮問裴栖吟:“這青山派……裴公子可否跟我講講?”
裴栖吟很樂意奉陪:“仙長想要知道什麼?”
“聽說青山派和那位……嗯……雲浮仙子……就是最後飛升的那個……你應該知道的……嗯……”
雲浮吞吞吐吐,連珑淵都不由側目。
雲浮頗有些不自在地避開了珑淵的目光。
裴栖吟卻未察覺雲浮的異樣,道:“您是想問她們和雲浮上仙有什麼淵源吧?”
雲浮連連點頭:“對對對。”
裴栖吟道:“相傳五百年前,雲浮上仙飛升前所在的門派就是青山派,這青山派本來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雲浮上仙飛升之後一夕之間名聲大燥,許多修士慕名而去,而且其中以女子居多。”
“為何?”
裴栖吟語不驚人死不休:“因為雲浮上仙飛升之後,青山派的第一任掌門也是女子,還是雲浮上仙的女兒……”
“噗——咳咳咳——”
“哐當——”
雲浮沒忍住把喝進嘴的酒全噴了,轉頭一看,珑淵倒是沒喝酒,卻把面前的碗碟碰翻了。
原本殿内的修士的注意力本已經不在他們身上,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又把所有人的目光集中了過來。
裴栖吟原本好好說着話,見雲浮會突然被嗆到,連忙問:“林姑娘你還好嗎?”
雲浮連連擺手:“沒……沒事……就是酒有點……有點辣……”
說着就轉向珑淵的位置,覺得有必要跟珑淵澄清一下她可從來沒有什麼所謂的女兒。
珑淵卻先她一步遞了一方帕子過來,雲浮連忙接過帕子将酒水擦幹淨,順帶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珑淵。
珑淵的眼神看上去依然溫和,雲浮卻莫名覺得有些涼飕飕的,她連忙做口型:“我沒有……”
“陛下駕到——”
這聲“陛下”吓得雲浮又一激靈,有一瞬間以為是上天庭仙使在喚珑淵,好險沒有再出岔子。
在場所有修士都站起身,斂聲凝神,恭候天子駕臨。
聖皇換了一件常服,不如方才祭典時那般隆重,眉宇間的威嚴似乎淡去些許,顯得親和了許多。
衆人向天子行禮:“請聖皇安。”
天子嘴角含笑:“免禮,賜座。”
衆修士紛紛落座。
天子的目光落在雲浮和珑淵身上:“二位就是關外來的修士?金丹期修為?”
這種場合雲浮再出面已經不合适。
珑淵從容起身,先朝着高台淺淺行了一禮,才道:“是。”
言簡意赅,不卑不亢。
但在旁人眼裡,卻成了目中無人的傲。
天子蒼老的眼眸中閃過鋒芒,随即又恢複親和:“聽說連徐掌門的首徒在比試的時候都敗給了你們,看來修為确實了得。”
天子話音剛落,現場一片嘩然,所有人眼中都是不可置信。
整個大禹的金丹修士不過二十多人,元嬰期修士隻有兩人,而且這其中又有七成年過半百,年紀輕輕就突破金丹期的,說是不世出的天才也不為過,也是如今世道艱難,靈氣幾近于無,若是放在靈氣充沛的時後,這些天資卓絕的人能夠飛升也說不定。
而年輕的金丹修士也就兩個,玄天宗的裴栖吟、青山派的雲清溪皆未過而立,這幾年來,但凡各門派有什麼盛會大比,隻要是裴栖吟參加的,都沒有輸過。
在大禹修士的眼中,裴栖吟是修仙界的佼佼者,然而這樣一個人物竟然敗在了林氏師兄妹手上,他們投向雲浮和珑淵的眼神變得有些異樣。
雲浮微微挑眉,不愧是統禦凡人的天子,執掌修仙界的聖皇,想試他們的修為深淺,卻又不願親自下場,輕飄飄一句話就挑起了在場所有修士對他們的敵意。
果然,立刻有不服氣的修士跳出來:“在下青山派雲清溪,向二位道友請教。”
雲浮:“……”
旁邊那位青山派的師父,真的不需要管管你的徒弟嗎?
然而人家的師父眼觀鼻鼻觀心,自顧自地喝酒吃菜,好似沒有看見自家徒弟主動挑釁别人。
忽然雲浮眸光一閃,還未等珑淵說話,就站起身道:“草民昨日在玄天宗與裴公子比試後,靈力尚未恢複,今日就先請師兄與青山派的……雲姑娘切磋一番。”
珑淵詫異地看向雲浮,似乎震驚于雲浮突然的大膽,竟忽然做起了他的主。
雲浮靠近珑淵,悄聲道:“師兄你多拖延一會兒時間,我去祠堂探探究竟。”
珑淵嘴唇微微一動,雲浮一見他的神态就知道他肯定不同意,連忙道:“我與那人魂五感不通,它影響不到我。”
雖然珑淵下凡後用法術斂了七八分容貌,但眉眼間依稀還能看出蓮花眼的潋滟和凜冽,此刻這漂亮的蓮花眼正不滿地瞪着她,那熟悉的感覺讓雲浮畏懼了一瞬,很快又挺起胸膛:“師兄放心,我一定會沒事的。”
殿上的天子含笑問雲浮和珑淵:“你們師兄妹可商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