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氣得楚千一心口一梗,嫉妒的怒火不斷撺掇而上。
他本身就算不是好脾氣的人,直接将通話靜音,粗暴拆下最新買的名貴腕表,砸在地上。
見到四分五裂的碎片,心情暢快不少。
現在再提這個話題隻會惹唐以檸不高興,把人推得更遠。
楚千一極快地收拾好心情,哄好自己後重新打開音量,聲音放緩了許多,“我當然信你,剛才是有點着急,你别生氣。”
楚千一盯着唐以檸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生怕把唐以檸氣得以後都不理他。
心裡忍不住罵那個野男人,就算是唐以檸犯錯,野男人就沒有責任嗎?
唐以檸嘴這麼紅,那個野男人肯定狠狠嘬,把他弄疼了。
當然也怪自己,沒看好人。
反正千錯萬錯,也不是唐以檸的錯。
他這麼小,這麼單純,肯定是被人哄騙。
唐以檸本來想直接挂電話,見他服軟,勉勉強強地哼聲。
見對方剛睡醒,楚千一嘴上不自覺問:“餓了沒,我帶你去吃飯吧。”
“不想吃。”唐以檸捂着嘴,打了個哈欠,瞧了眼時間才十二點,感覺周公又來找他了。
“那賽車基地還去吧?”
“去!”唐以檸光速清醒,迅速跟周公說再見。
唐以檸到客廳推開桌面的保溫盒,順手将紙袋放在桌面上,瞥到黑色的樸素本子,他一眼認出那是季知禮的筆記本,
他有些疑惑,這是落下本子?
季知禮很愛惜他的本子,字迹工工整整的,不喜歡上面有塗改,連他自己寫錯字,都會整頁撕下來。
之前要折磨他,唐以檸故意把人支走後,就在扉頁畫了小烏龜,還在上面寫下季知禮的名字。
果不其然,回來後的季知禮被他氣的跳腳,大吵一架後,就收的嚴嚴實實,生怕唐以檸再碰。
今天是周末,季知禮為了躲着他,應該在學校圖書館。
哎呀,這麼不小心。
唐以檸的唇畔露出梨渦,肚子裡的壞水又咕噜咕噜冒出來。
非常敬業的唐以檸哼着小曲,拿起那本子,準備再次送給季知禮生氣大禮包,為自己的炮灰大業再添一筆。
寫點什麼呢?
目光掃過紙袋,想起要給穆青寄衣服,沒想好寫些什麼的唐以檸幹脆就把地址抄寫下來。
看着漂亮的筆記空白處出現自己歪扭的字迹,唐以檸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完事的唐以檸收到楚千一到樓下的消息,他惦記着賽車,瞬間把筆記本的事情抛到一邊。
他坐在沙發上穿着白色長襪,襪子有些透,隐約能窺探到淡粉的肌膚,聽到門開的聲音,下意識望聲音來源看去。
擡眸瞥見季知禮的臉,怔愣下。
見對方沒說話,唐以檸懶得理他,收回目光,繼續低頭專注穿戴。
唐以檸穿的慢,修長的指尖提着襪子過膝蓋,腿肉被擠出一點瑩白,肉感十足,季知禮就站在玄關看着。
沉默一會,沙發的另一側陷下去,季知禮坐在唐以檸的身邊,隔着陌生人安全的社交距離。
很少見。
唐以檸是不愛出門,很怕熱,讨厭出汗。出去曬下太陽就受不了,躲去有空調的商場。
可他們的關系微妙而怪異,問出來顯得好似很親密。
“你要出門了嗎?”明知唐以檸可能又要譏諷,季知禮還是出聲問了,
唐以檸随意應了一聲,感覺到他還在原地看自己,難得耐心詢問一句,“有事?”
“沒。”萦繞在齒間,季知禮咽了回去,猶豫片刻,聲音莫名有些艱澀。
季知禮瞥見桌面上的紙袋,裡面似乎是裝着白色柔軟的襯衣,唐以檸貼身穿的幾件。
“你……”他剛開口想詢問,是要拿去洗嗎。
唐以檸突然附身伸手去拿另一隻腿環,打破了安全距離,甜膩的香氣浸過來,像是貼着他。
心跳瞬間漏跳了幾拍,唐以檸挨得他很近,噴灑的呼吸落在他耳邊,帶着那股不能忽略的香氣。
但是語氣确實極為惡劣。
“你坐這麼近幹嘛。”
“抱歉。”季知禮習慣性敷衍道歉,盡管他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麼,坐着不動,沒有起身換位置。
按照往常,他本該徑直坐在另一邊的沙發。
他下意識地去看唐以檸,唐以檸還是輕慢嫌棄的表情,小臉粉白漂亮,但嘴唇異常的紅,有些腫,像是被狠狠吮吸。
唐以檸沒有看他,低垂着腦袋,忙着弄腿環,态度冷淡,像是對待抛棄的工具不上心。
不知名的情緒像是落在地上的可樂,咕噜咕噜地氣泡冒出來,季知禮扭過頭,不想讓自己視線過分停留在唐以檸身上。
那個留下痕迹的人是誰?
很明顯的答案,但他不願往那裡思考,因為他沒有任何資格。
目光落在桌面一直沒注意的筆記本上,本子大大咧咧地攤開,罪魁禍首毫不掩飾自己的罪行。
原本幹淨整齊的筆記上,多了一處不和諧的字迹。
季知禮額頭青筋隐隐跳動,蹙眉問:“你又在我的本子上亂寫?”
面對對方質問的态度,唐以檸一點也不心虛,理所當然地嗯哼一聲。
對方的語氣沒有絲毫的認錯,甚至還帶着小得意,季知禮眉頭皺得更深,“唐以檸,你就這麼讨厭我? ”
“讨厭?”唐以檸好似被誤解,聲音帶着委屈。
“你本子太空了,我給你添兩筆。除了我,誰會這麼關心你。”
季知禮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想不計較,但越想越氣。
他像是難以忍受,忍不住扭頭,開口道:“你……!”
一轉頭就看到唐以檸的臉,離他很近,差一點就親到。
唐以檸彎起眉眼,聲音放緩,紅潤飽滿的唇瓣揚起,“你不該說謝謝嗎?”
唐以檸徑直把腿環塞到季知禮的手裡,把白色長筒襪裹着的腿,搭在季知禮的大腿上,毫不客氣地命令。
“給我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