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真是出息了呢。”宋解春眸底笑意不減,反倒變得更濃,他腦袋上忽然翹起一根呆毛。
沈仲時哭笑不得地将那根被他弄起來的呆毛按了回去,“你二舅最近閑得招貓逗狗,若是無聊了,你就去找他帶你玩兒。”
“瞧您說的,我像是隻知道玩兒的人?”宋解春這可就不樂意了,他來這兒可是有正經事兒的。
沈仲時寵溺地順着他的話說:“是是是,你不是,是你二舅非要帶你玩兒。”
宋解春:“……”
“咳,我給外祖您準備的壽禮,您收到沒?”
沈仲時樂了,“你說不信你師父的話,倒是知道以防萬一先将壽禮交給镖局送來,這還沒到我的大壽,壽禮就先到了,當時收壽禮的驚喜感全沒了。”
“您就說收到的時候驚不驚喜吧。”宋解春也不想這樣,那不是礙于自己方向不分麼?
沈仲時是挺驚喜的,但這會兒他要是點頭,這小子還不定得意成什麼樣子,便也就裝作一般的模樣,“還行吧,我以為半個月前看到的是你而不是你給我的壽禮。”
“我現在不是來了麼。”宋解春理虧,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小老頭說的煞有其事,他都不好意思懷疑外祖故意那般說了。
沈仲時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話還未出,他大孫子滿臉喜色地沖了進來,抓住他大外孫的手就往外拽,“解春你可算是來了,我有事兒跟你說!”
“沈诩山!我還在呢!”沈仲時氣笑了,他打眼一看就知道他這大孫子在想什麼,真是一遇上那誰就理智全無了!
“爺爺我沒瞎,我就是跟您先借用一下解春。”沈诩山知道自己氣到爺爺了,但腳下的速度卻半點沒慢下。
幾個眨眼的功夫,兩人就出了門,不見身影。
宋解春沒掙開沈诩山的手,也是因為看外祖并非真的生氣,順勢就跟上了。
兩人走後,沈仲時想到自己前不久看到的匕首花紋,沒有猶豫地就往霍戰離暫時安置下的院子走去。
一刻鐘後——
“你說的有事兒就是這?”宋解春眼皮子猛跳,他算是知道大舅最近為什麼煩得厲害了。
眼前這人病怏怏,一看就不是長命之相。
沈诩山理直氣壯地點頭,“人命關天,怎麼能不算是有事兒呢?”
這話說的還真讓他無言以對,宋解春扶額頭疼,“你也是知道人命關天。”
“對啊,所以你給看看,還有救不?”沈诩山給了愛人一記放心的眼神。
宋解春無語片刻,看着倚在床上的人非常真誠地問道:“說說你看上他啥了?”
沈诩山那口無遮攔的樣兒,他簡直都不想認他是他的表哥。
“他像太陽吧。”對方笑得很是溫和,就像是迎着太陽在盛放的向日葵。
宋解春不是很理解,但表示尊重,“來都來了,那就看看吧,你把手伸出來我看看脈象。”
“麻煩了。”周厭言依言伸出手。
宋解春擡手搭上他的脈,還沒怎麼着呢,耳邊沈诩山就一直問怎麼樣,擾得他沒好氣地瞪了沈诩山一眼,“你不說話真沒人把你當啞巴。”
“再問一個字,你就給我滾出去外面等着!”
“好嘛。”沈诩山委屈地閉上嘴,伸手悄悄牽住周厭言的另一隻手。
宋解春隻當沒看到,專心把脈,約莫三息後讓周厭言換手,又三息松開,眉頭皺起。
“怎麼樣?”沈诩山心下一個咯噔,以前找來的那些大夫給言言把脈完也是解春這臉色,言言的病難道真沒得治了?
周厭言拍了拍沈诩山的手,讓他不要過分擔心。
“病人自己都比你鎮定。”宋解春瞪了一眼沈诩山,多大個人了就不能穩重點?
沈诩山:“我這叫關心則亂,等你有了喜歡的人就知道了。”
“那還早呢,先說他。”宋解春看向周厭言,“你是先天不足,幼年還曾中毒,本就不好的底子壞得更徹底了,我說的沒錯吧?”
周厭言眸光一暗,“是,我知道我是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不該招惹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