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瓷器被掃落在地摔碎的動靜突然響起,霍戰離趕路的步伐頓了頓,他沒多想正要繼續趕路,耳邊飄來幾句驚怒,其中提到宋解春,成功讓他停下腳步。
“他沒死!他當年根本沒死!我今兒個在沈家大門看見他了!他長得像沈珠,還叫沈仲時外祖,我絕對沒認錯,他是宋解春!”
“宋解春,我的好大兒,他沒死,多年來了無音信也就罷了,今日見了我,他竟像個沒事兒人似的,眼神都沒帶往我身上落一個!”
“他恨我!他不認我這個爹!”宋和霖越說,心中起的火氣就越是沒法平息。
可惜,他們現在住的客棧,已經摔了一套茶盞,沒有别的東西能讓他繼續摔了。
他身邊的婦人即便看着已經有年歲,但其美貌不減,年歲反倒給她增添了許多韻味。
蘇昧不信宋解春當年沒死,隻當現在宋家沒落,宋和霖又想起沈珠來,惦念着他們兩人的兒子沒死,心中惱怒非常,面上卻分毫不顯。
“當年出事兒,咱們都找過,是實在找不到了,才當他已死,給他立了衣冠冢,不知者不罪,他若活着,不應該不認你。”
“你是說我認錯人了?”宋和霖不滿地瞪着蘇昧,他看得清清楚楚,聽得清清楚楚,絕對不可能認錯!
沈仲時就沈珠一個女兒,沒有認過任何幹親,普天之下能叫他為外祖的隻有他和沈珠的兒子宋解春!
“我的意思是解春八歲那年出的事兒,可能失憶不記得你,或是時間過得太久,他八歲之後就沒再見過你,可能一個照面認不出你。”蘇昧氣得揪緊了手裡的帕子,面上卻仍舊是那副溫柔端莊的模樣。
宋和霖接受了這個解釋,“你說得對,肯定是太久沒見了,他才會一時沒能認出來我!”
“我再去沈家多轉轉,等他多見我幾次,他肯定就想起來了。”八歲已經記事,除非沈仲時在解春的身上動了手腳,否則解春絕不可能不記得他!
“沈家恐怕不想你與他接觸,依我看,還是找人盯着,等他出門的時候,你直接找上他比較好。”蘇昧忍着氣怒給宋和霖出主意。
反正宋和霖如果真能通過宋解春得到沈家的幫助,對宋家百利而無一害。
宋家恢複了以往的巅峰,便宜的隻會是他們母子,當年她能讓宋解春死過一次,十年後的現在依舊有法子讓宋解春沒法跟她的兒子争!
宋和霖眼睛一亮,伸手将蘇昧攬進懷中,“好主意!果然還是你的主意多,就這麼辦!”
話罷沒多久,屋裡響起了一些令人不适的聲音,霍戰離擰着眉擡腳迅速離開。
從這兩人的隻言片語中可知他們找上宋解春不會是什麼好事兒,他倒是有心想要折返回去知會宋解春一聲,讓他提起防備,但一來一回他的時間不夠。
“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想來就是真被找上了,也一定不會吃虧的吧?”霍戰離遲疑再三,到底還是先離開去辦自己的事兒。
宋解春在沈家,有沈仲時護着,客棧裡那兩個心懷不軌的人想做點什麼也該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
——
“咳咳咳!”宋解春吃飽了正喝着水呢,突然就被水嗆了,咳得臉都紅了才堪堪止住。
大江觑了好幾眼少爺,想說少爺還跟個孩子似的喝水也能被嗆到,但他不敢說。
“你想說什麼就說。”宋解春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大江,他以為他不開口就不會讓他看出來他有話想說嗎?
大江一手捂嘴,一手端碗跑了,隻要他不說,少爺就不知道,不知道就不會對他生氣。
其他人見狀,當即有樣學樣,不出三息,人就都跑光了。
宋解春:“……”他長得很可怕還是剛才說的話很讓人害怕?
“算了,不說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現。”
宋解春在院子裡轉悠了小半個時辰消食,方才回房歇下。
許是時隔太久回來再睡到這張床,也許是他回來時在門口看見了宋和霖,這一夜他睡得不是很安穩。
先是夢見他死去的娘喊死得冤枉,後是他八歲那年被土匪擄去的場景,最後的最後他沒被救下,直直從崖上墜下。
腳下踩不着實地的失重感令人心慌害怕,宋解春硬生生被吓醒過來,他睜眼發現外頭的天色已然大亮。
“做一晚噩夢,這合理?”宋解春無語扶額,肯定是他又不自覺多思多慮了,否則不能這麼糟糕。
大江在門外敲了敲門,“少爺醒了?可要起?”
“起,進來吧。”宋解春睡不了回籠覺,誰知道他睡個回籠覺會不會又全是噩夢,還不如起了,找上大表哥出去轉轉。
昨日兩人的拌嘴已成過去,他相信大表哥心胸寬廣,肯定不會往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