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宋解春和霍戰離走牆悄悄離開沈家,往宋和霖住的院子去。
宋和霖一開始來封西,為了省錢他住的是客棧,可在楓林外見過宋解春之後,他不知是覺得自己打的主意穩了還是突然來了錢,叫人給他尋摸了一處小院賃下。
這單獨的小院住起來當然比住客棧好,正好也給了他們動手使壞的方便——小院隻有宋和霖,他們動手不會殃及其他無辜之人。
兩人約莫花了兩刻鐘左右來到宋和霖賃下的小院外,夜色下看這小院也不差,雕梁畫棟有種小富貴之感。
“宋家就是因為宋和霖犯錯被革職,家中财産都盡數拿去保他那條小命了,實在吃不了苦,這才跑來封西不要臉地想要我外祖幫他,他哪兒來的銀子住這種地方?”
宋解春皺眉,不知為何,他莫名有些不安。
“有人給了他一筆錢,叫他去沈家門外嚷嚷沈錦失蹤多年回來的事兒,這院子估摸就是用那些銀子賃下的。”霍戰離把宋解春帶來這裡,當然把宋和霖哪兒來的錢查清了。
宋解春臉色一變,“是誰?”
“别多想,不是追殺我的那些人。”霍戰離頓了頓,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微妙,“那個把你小舅留在村子裡的女人你還記得吧?”
宋解春錯愕,“你是說她跟來了?”
小舅中的情蠱的确能讓對方根據蠱蟲反應知道小舅所在方向,但他小舅才回來封西多久,人就已經追來了?
那不就相當于他小舅前腳被沈诩山帶離那個村子,後腳那個女人就追了過來?
“沈诩山怎麼回事兒,身後跟來了一條尾巴他也沒察覺到?!”
“對方隐匿行蹤,沈诩山沒能第一時間發覺也正常。”霍戰離不意外,畢竟是能把沈錦藏在家中十幾年的人,手裡頭沒點本事兒怎麼可能呢?
宋解春樂了,“照你的說法,當初我能放倒他們還是因為我的出其不意了?”
“不然呢?”霍戰離挑眉,“别忘了當時我外逃沒多久就被發現了,要不是你長着這副無害的模樣突然動手,你還真不一定是對方的對手。”
宋解春:“……”
雖然可能是事實,但霍戰離話說的是不是太直白了?
“既然你知道是她給宋和霖銀子,那肯定也知道她在哪兒?”
“也在裡頭。”霍戰離指了指跟前的小院,“她還等着宋和霖給她把沈錦帶出來,當然不願意離宋和霖太遠。”
宋解春危險地眯了眯眼,“很好,省得我另外再去找人了。”
小舅體内的情蠱已經清除,他對那女人動手可不用留情。
“你準備的東西呢?”
“都在這兒了,我們分開放?”霍戰離走到牆角揭開一早讓霍未放在那兒的黑布。
黑布下是裝着各種扭曲在一起的毒蛇,正一動一動的麻袋,乍一看格外地吓人。
宋解春隻看了一眼就移開目光,蛇這種生物軟趴趴又滲人,如非必要,他是真的不想碰。
“不用分開,找到宋和霖住的那間房直接把蛇往裡放就是了,至于那個女人,她養蠱想來不怕毒蛇,我去放把火。”
這話的意思就是讓他去放蛇了,霍戰離看看蛇,又看看宋解春,風馬牛不相及的問了一句:“你怕蛇?”
“不怕,但也不想碰這種軟趴趴的東西。”宋解春面不改色。
霍戰離勉強相信了他不怕,伸手拿起麻袋就往小院裡頭去,“進去左手邊第二間是那個女人住的屋子。”
“我知道了。”宋解春跟上,兩人悄聲進院後就分道,各自去往他們自己的目标。
很快,一麻袋的蛇被投進宋和霖的房間,同時那個女人住的屋子無風起火。
入夜後沒多久,宋和霖的嗓子就恢複正常了,他白日被宋解春這個逆子下了臉面,回來好生發了一通火,這會兒正躺在床上安睡。
直到進屋的蛇慢慢的爬到床前,鑽進被窩貼着他的身體遊行,他覺得不對勁,睡夢中伸手一撈,抓住了一條滑溜溜冷冰冰的東西,瞬間驚醒。
“什麼東西?!”
“啊!蛇!哪兒來的蛇?!”蘇昧最怕的就是蛇,幾乎是醒來的瞬間就摸黑認出了此刻正在他們床上的遊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她慌不擇路地下床,狠狠踩了宋和霖一腳都顧不得。
宋和霖臉色一白,卻不能因為氣憤而耽擱逃跑,他咬牙忍痛跳起來跟上蘇昧。
兩人狼狽地用最快的速度往外沖,期間有好幾次差點就被蛇咬中,等他們跑出屋外,一摸自己的額頭,已然被吓出了不少冷汗。
“這些蛇别讓我知道是誰放的,否則……”宋和霖死盯着房門,狠話還沒放完,先察覺到不對勁。
現下明明是黑夜,院裡為什麼會有火光?
蘇昧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伸手拉了拉宋和霖的衣襟,示意他看今日給他們銀子的女人住的那間那屋子,“夫,夫君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