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今日是您六十大壽,可不能不開心。
“哦豁,這怎麼回事?我來遲了?”東鶴前腳跨過沈家門檻,看清沈家裡的狀況,後腳都不知道該不該跟上了。
沈仲時循聲望去,看見熟悉的人,難看的臉色頓時變和緩了些,“不遲,你來得正好,但凡你來早一點,我還得分人保護你的安危。”
“什麼話,我又不是不能自保的人。”東鶴挑眉,到底避開地上那些沒來得及拖走的屍體,走到自己好友跟前,先掃了一眼自己徒弟,确定徒弟沒事兒後才放下心來。
“這陣仗不亞于當年你爹惹的事兒。”
沈仲時眼皮一跳,“那還是我爹惹的事兒更大一些。”
“師父,我外祖的六十大壽賀禮呢?”宋解春可不想聽他師父說起過往,師父一說就沒完了。
東鶴氣樂了,“你外祖都沒說,倒是你先替你外祖惦記上了。”
“咳,那不是師父你自己說的,你給我外祖準備的賀禮肯定比我準備的好麼?”宋解春一臉‘我就想見識見識怎麼了’的表情。
東鶴瞬間手癢,“你小子一段時間不見,皮子又癢了是吧?”
“外祖,你看我師父,我懷疑他就是來蹭飯,根本沒給您準備大壽賀禮。”宋解春幹脆利落往他外祖身後一藏。
東鶴:“……”
“你敢說就别往你外祖身後藏!”
“我不。”宋解春牢牢扒在他外祖的身後,傻子才出去呢。
他們師徒這麼多年,每次他師父這種臉色的時候,就是想要動手揍他的前兆。
東鶴無可奈何地扶額捏了捏眉心,但凡這兒沒那麼多人,解春看他怎麼教訓他的就完了!
“原來宋小公子師承東鶴神醫啊,宋兄真是好福氣。”這是不知沈宋兩家糾葛的賓客發出的羨慕。
宋和霖臉上剛出現一點兒驕傲就突地僵住,他這個兒子八歲以後就當他自己是死人,如果不是此次給沈老爺子祝壽遇見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本該死了的人竟然還活得好好的。
所以,宋解春師承東鶴神醫,實際上跟他半點關系都沒有。
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不能那麼說,今日來此的人并不全都知道他跟沈家的事兒,隻要能忽悠過去,日後說不定能對自己有點幫助。
“我……”
“宋解春隻是宋解春,跟宋家可沒半點關系,這位宋兄的兒子早在八歲那年就已經在山匪的手上死得屍骨無存了。”宋解春淡漠地瞥了一眼方才沒弄清楚狀況就開口的人。
那人臉上的讨好一僵,尴尬了,他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怪道其他人為什麼不開口呢,原是他們都懂其中緣由,就他不懂!
宋和霖沒想兒子這麼不給他留臉面,臉色瞬間像個被打翻的調色盤精彩極了。
“解春,爹都跟你解釋過無數遍,那就是個誤會了,你怎麼還放在心上?退一萬步來說,你當時被你師父救走,随你師父離開卻沒跟爹說一聲,一走便是十年,你就沒錯嗎?”
“我和你娘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我從始至終都盼着你好的。”
“這話哄哄不懂事的孩童就算了。”沈仲時冷眼看着宋和霖,直把他看得臉色再度變了變,才冷哼接着往下說:“當初可不是解春不跟你說,是你根本沒給他機會說。”
“怎麼?才不過十年,你就忘了你那會兒怎麼做的了?”
“你忘了沒關系,我來提醒你,前腳解春出事兒,後腳沒到三天你就火急火燎地以他已經死了為由給他辦葬禮,立衣冠冢。”
“不,不是這樣的,我派人找了三天都沒找到他,那些山匪又都窮兇極惡的,我當然以為他死了啊!”宋和霖給自己辯解,“他被救走,明明活着,是他沒及時出現才害我誤會了。”
“我給他辦葬禮,立衣冠冢正是我在意他這個兒子體現!”
東鶴笑了,再看宋和霖時,眸底滿是冷意,“你口口聲聲說解春被救走還活着就該及時出現在你面前,可你曾想過他被救之前會受傷?”
“不,你不僅想過,還笃定的知道他肯定死了!”
“所以不過三天,你就給他立了衣冠冢!”
“您這是什麼話!就算你是神醫,也不能張口就污蔑人呐,我是他爹,怎麼會想他死,笃定他肯定死了?”宋和霖無意識地攥緊了手。
當初的事兒他們做的隐秘,事後也把知情人都給解決了,絕對不可能有人知道真相!
東鶴見宋和霖不承認也懶得跟他多說,“你盡管否認,上天都在看着,若你真問心無愧,那想來也不怕什麼報應。”
“沈珠去了這麼多年,她知道你是怎麼對她兒子的,等你下去了肯定第一個找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