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王面色一凜,後知後覺。
芙羅拉在利多利亞是被母神接引的聖潔公主,可在世人眼中,對她更多的印象,還是迷宮怪物中頂級的七大天災之一,詭暗兇影。
她代表着母神和魔王之下,最強大的那批生物。
人類的魔法師再強,和那些生靈比起來,也确實隔着一道天塹。
“那您往後有什麼打算嗎?”新王不再強求,迅速就進入臨終慰問者的角色。
“我趁着還沒有完全不能動,再去這世間看看吧。”瓦隆大師面上帶着釋然的笑。
“我年輕的時候,也曾踏遍這片大地每一寸土地,五十歲以後,就一直在這王都困了幾十年,我都快忘了,我曾看過的那些風景,長得什麼樣了。”
“那我派最好的醫師,還有最精良的部隊,送您巡遊,務必叫您,不留遺憾。”新王演戲也有一手,明明和瓦隆大師不熟,這時候,卻眼淚都出來了。
“不必啦,陛下,我也不是空長這把年紀,這些年的積累,我照顧自己的能力,還是有的。”
“可……!”新王入戲頗深,涕泗橫流,草草擦了擦臉,又激動地握上瓦隆大師的手。
看着新王還粘着眼淚鼻涕的手伸過來,瓦隆大師釋然的微笑幾乎挂不住,偷偷用斂被子的動作,不讓新王牽上。
“陛下,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瓦隆大師看新王演的這麼用心,也不好不配合,擠出兩滴眼淚,支起身子,越過新王的手,扶住他的胳膊。
“利多利亞有您這樣的明君主政,老臣才放心辭行啊,我不是對您不滿,而是對您放心,才終于能松開這吊着的心,放心離開啊,陛下!”
君臣二人相顧無言,看着對方的眼裡滿是溫情,一副君臣相得的模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不是才認識倆月,話都沒說幾句,而是半生攜手,共鑄山河呢。
這演的,比維克差多了,在泡泡外看戲的伏琮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維克平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多自然啊,都不會醞釀,張口就能來。
帶着濾鏡的伏琮揮開這個泡泡,腦海裡又被維克的音容笑貌占滿了。
新鮮的戀愛,總是那麼容易叫人昏了頭,哪裡都能看出優點來。
*
昏了頭的伏琮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有些迫不及待地洗漱完畢,早飯都沒做,就急匆匆出了門。
?
我昨天費大半天勁砍出來的路呢?
新生的花朵覆蓋了除了田地以外的每一個地方,鋪平的石闆路都攔不住它們的野蠻生長。
甚至不止山嶽之地,這花朵,已經在向城鎮外的地方蔓延了。
他甚至懶得清理了,直接戰争踐踏,猛琮突進,踩着花路,沖進傳送點。
落地魚米之地,這裡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
色彩各異的花朵從石縫和積雪中鑽出,冬日的魚米之地,甚至有些花團錦簇之感。
甜膩又有毒的香氣已經影響到這裡居住的人,正常的生活了。
小雞仔似的斯維因,剛出門,跨出門檻,像喝醉酒一樣搖搖晃晃,一步沒站穩,就直接往前倒了下去。
伏琮一個猛撲,及時接住,避免他頭着地的下場。
扛着他來到卡缇娅家門口,敲敲門,開門的卻是爾爾娜,她戴着用碎布臨時做的口罩。
看到伏琮,喜不自勝,“您可算來了,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爾爾娜退開身形,露出院子裡的情況,躺闆闆的人不止斯維因一個,許多傭兵,都被放在臨時搭起來的木闆床上,臉上帶着滿足的笑意,昏迷不醒。
爾爾家的孩子們倒是抵抗力強一些,戴着口罩,有些暈暈乎乎的,卻不至于直接倒地,還能做一些照顧的工作。
“這……都是一夜之間發生的嗎?”
“昨天上半夜都好好的,直到将近天明,這些花不知道怎麼回事,猛的長起來,我們全體出動,魔法也好,動手拔、鋤、割也好,手段用盡了,也跟不上它們生長的速度。”
一向鎮定的爾爾娜也有點無語的樣子,抱怨着這突如其來的野蠻生長。
伏琮……伏琮心很虛,爾爾娜說的時間,那不就是他看完泡泡裡的戲,開始想維克的時間?
不是吧?這麼搞我?
他甚至有些慶幸,還好在地球上的時候,沒談過戀愛,不然這玩意長起來,不敢想,不敢想。
卡缇娅推開制造工坊的門,帶着實驗室特别給研究員配備的防毒面具,手裡拿着一管綠色液體。
聲音裡帶着喜悅:“我找到讓他們醒來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