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連在這個“人形生物”的背後,成了一對特殊的肉翅。
祂緊閉的雙眸睜開,四肢和翅膀舒展,俨然一個放大版的,有翅膀和黑色的胎記一樣的花紋的……伏琮。
随着他舒展的動作,巨大的能量和信息溢散出去,最靠近的,奄奄一息的維克也如他所願的,受到了這些創世源信息的洗禮。
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個細胞,甚至是每一個基因,都被這些能量和信息打碎,又重組。
基因上限制他成長終點呢“鎖”也随着這樣的破滅和重組被突破。
力量緯度節節攀升,被抓取的信息融入他的靈魂,他似乎明白了許多從前不知道的東西。
比如所謂的登神之路,其實就是基因枷鎖被一點點突破的過程。
作為“被創造者”,他靠自己終其一生也無法突破,但現在借助源信息的力量,他突破了。
他徹底和他誕生的世界破開了聯系,成為了一種遊離虛空的,更高維度的全新物種。
彌亞的詛咒也随着這個突破而再也無法對他有任何束縛,他終于看清了周圍所有的色彩。
同樣的,他也意識到了,現在的他,成為了和……魔王一樣的東西。
無法創造自己世界,隻能在虛空中漂流和觊觎的遊蕩者。
說來也巧,他化身天災後,被人類賦予的名号,也是這個……遊蕩者。
遊蕩之名,獨行無所歸。
維克看向新生的伏琮,他知道對方注意到了他。
畢竟創世種化身造物主,造物主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身側的變化祂不可能不知道。
但祂并沒有看他,對于維克的視線,新生的造物主沒有任何回應。
他們的感情,或許是真的到了終點。
這一次,維克好像成了真正名副其實遊蕩者,他再也沒有歸處了。
一切都如他所願所想,為什麼他卻沒有多少高興的情緒呢。
甚至在從前,他看到伏琮因為吃到他還原的地球料理時開心的笑容,感覺到的高興和滿足。
都比他現在的感覺更強烈。
終生夙願達成,興奮感還未來得及爆發,便被無盡的空虛感吞沒。
但即便如此,他亦不悔。
有些事情,做了才知道結果,不做,那件事變會成為心頭永遠的刺,他會一輩子都在回想一個如果。
如果,當時那麼做了呢?
他不允許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
但他的心,真的如此堅定嗎?
*
伏琮“出生”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抓住被吃到隻剩不到三分之一的魔王。
“你已經成功複蘇,何必苦苦追着我不放!”魔王在伏琮手中掙紮。
像是一坨橡皮泥一樣,但怎麼掙紮,也逃不出伏琮的掌心。
“你真有意思,把别人家打砸一空,現在還想裝沒事人一樣拍拍屁股就走?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我已經付出了我這億萬年積蓄的大部分力量,這樣還不夠嗎?”掙紮不得出,魔王的聲音和動作突然平靜了下來,最後問了一句。
“不夠,當然不夠,作為事主,補償的度量衡應該在我手裡。”伏琮撕吧撕吧,就要把魔王塞進嘴裡。
魔王眼看自己活不下來了,似乎放棄了掙紮,問出了一句剖心之語。
“在您眼裡,我們這樣的存在算什麼呢?”
伏琮沒有回答,隻是用不屑的眼神瞄了它一眼。
算什麼?人類家裡的蟑螂耗子之類的家夥吧,
伏琮作為目前在場唯一算是人形的存在,他的眼神表達的意思,魔王當然是接收到了。
“哈哈,原來如此啊。”魔王苦笑一聲,說出了最後的遺言。
“也許在您這樣的存在看來,我們這樣的東西,就如同疥蟲一樣,惡心又渺小。
可誰想生來就隻能這樣寄生食腐的過日子呢?
如果有機會,我是說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想站在自己的世界,看着自己創造的生靈們繁衍進化。
哪怕已經知曉最後結局是随着這個世界輪回到盡頭,我會和它,和他們一起死去。
我亦甘之如饴。
可我們生來就隻有對世界和生靈渴求,卻沒有獨自完成這些能力,隻能追尋他人的垂暮的世界,用滿是腐鏽的刀刮點殘渣吃。
等這個世界完全破敗,再也刮不下東西,本能又帶着我們去無盡虛空尋找下一個即将腐敗的世界,一次又一次,沒有終止。
憑什麼是我遭受這一切?您說,到底憑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