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不久之前,戚零早就在察覺到天光開始昏暗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向男人提議,要去找到個較為安全的地方生火,為露營過夜做好準備。
他主要是依靠足夠的遊戲副本經驗給出的判斷。
如果是本來就有點危險的副本環境,一旦有了天黑這種設定,隻會變得更加危險。就像從一般模式進階到困難模式,哪怕副本的背景設定可能會有所不同,在這一點上也基本不會有例外。
男人具備更實用豐富的野外生存知識儲備,想法當然也是不謀而合。
完全是行動派,他沒花費太久的時間,就已經物色好了合适的地點,其位于河流上遊的岸邊,周圍地勢相對平坦,不确定河裡還有沒有未變異的魚類,但至少水源總是非常關鍵的。
熱帶雨林氣候,高溫又多雨,未雨綢缪,他還決定再花些時間,去做更多的安全保障措施。
戚零原本等在一邊,剛開始還隻是單純旁觀着。
隻見男人在四周轉悠尋覓一大圈,就地取材,砍下了好些根筆直的、有一定直徑能夠承重的樹木枝幹,大概是以竹子為主要種類。
緊接着,又利用河岸邊生長的那幾棵樹,将它們牢固的樹杈作為基礎,慢慢開始搭建,還會在連接處用繩索綁死固定住。
沒等男人忙活多久,戚零也看明白了他的意圖,主動上前就開始動手幫忙做其他部分。
他先把剩餘的那些竹子一一對半劈開,再細細削磨掉粗糙紮手的部分,全給做成長度和寬度都适宜的竹片,留待後續使用。
之前完全沒有經過任何的溝通商量,整個過程中也幾乎沒人吭聲說話。
這倆人全靠着某種莫名的默契配合着,漸漸就搭好了個距離地面将近有一人高的支架,又把竹片在最上面橫向放置,整整鋪滿一層來作為地闆。
如果把帳篷搭在這種平台上,優點就在于帳篷可以是懸空的,能減輕熱帶雨林裡潮濕地面帶來的影響,還可以避開那些喜歡貼地活動的野生小動物。
沒有忘記在平台邊緣建造便于上下攀爬的木梯子,最後兩個人各自從後台倉庫裡,取出自己的帳篷支好,一個看起來還挺不錯的露營基地,竟然就這樣順利完工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戚零看到屬于男人的那頂帳篷,其材質用肉眼看起來就非常精良,曾經被某人賣慘給欺騙到的記憶,又在他的腦海裡浮出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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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坐在火堆旁,戚零看似在望着火光發呆放空,實際上内心裡十分糾結,下意識地在用手扒拉着,去數向日葵的花瓣玩。
花盆被他随手放在自己腳邊,離火堆有一定距離,卻并不算太遠的位置。
向日葵被火烘烤着,溫暖舒适到不行,昏昏欲睡,要不是有花盆作為阻礙,能把它圈起來圍着,整株花還不知道會攤成個什麼樣子。
半夢半醒間,感覺到有人在觸摸它的花瓣,它本來沒當一回事兒。
沒想到,那個力道慢慢開始越來越大,從剛開始輕輕地碰,逐漸變成了用力地揪……
它差點就因為疼痛,應激地将莖杆支棱起來,快準狠朝罪魁禍“手”一口咬上去。
最終還是它及時反應過來,記起那是它自願選擇的主人、主動抱上去的大腿,才打消掉這個危險念頭,隻默默咬牙,忍耐着這種奇怪的折磨。
戚零完全沒注意到自家向日葵的這一系列小動靜,還在專注思考問題的狀态當中。
等到向日葵那比變異之前有韌性了太多的花瓣都支撐不住,硬生生被大力扯下來一片時,他終于考慮好了,打算主動些,不兜圈子,嘗試着來個坦白局。
花瓣随風飄落在地的同時,戚零也直接開口問道:“你現在的身份資格是什麼,正式研究員,還是實習研究員?”
男人聽到來自臨時隊友的突然發問,冷靜擡頭,隔着偶爾迸濺出來的火星和因燃燒而扭曲的空氣,看了過來。
猶豫了幾秒,張嘴正要給出回答的時候,又被戚零急急打斷:
“想,好,了,再,說。”
這幾個字的語速被刻意放慢了,語氣還相當重,宛如從齒縫裡擠出來的,隐約間有殺氣騰騰。
男人在對視之間,發覺戚零這時的眼神,也格外得認真。
他瞬間意識到,最好還是要實話實說,猶豫了更久的時間,才鎮定答道:
“不是實習研究員。”
“你最好是沒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