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對!
某個人就是故意為之!
一種強烈的預感突然湧上心頭,沒有任何證據,可他就是突然之間,又體會到了熟悉的、來自某個家夥的挑釁。
現在還在副本裡的,按照立場劃分,就隻有三方人,他自己,那個可惡的家夥,還有那十幾名玩家。
除非那個人真的自大到了十足狂妄的地步,敢完全放任他和玩家們的行動,不然他壓根不可能放松,對自己和玩家們的監視。
戚零不動聲色,冷靜低頭,往身邊的向日葵,看過去一眼。
察覺到他的動作,向日葵将它的大花盤子轉過來朝向他,進行對視,渾身上下都寫滿了無辜。
嗯,看起來還是那傻乎乎的狀态,暫時沒有被那人遠程操縱的樣子。
那這樣的話,某BOSS此時應該就在玩家大部隊那邊,估計正在給他們找麻煩。
僅憑直覺,戚零覺得就算玩家們再怎麼樣的小心謹慎,就在某人眼皮子底下,不可能做到不被他察覺到。
唯一的解釋,就隻剩下,那個家夥,本來就是故意這麼做的。
現在戚零有點相信,自己之前聽到的那疑似縱容的口吻,可能不是假的這件事了。
某個人,看來真的會性格陰晴不定到,當他開始覺得副本無聊的時候,居然會轉而去期待,别人要怎麼去對付他這個副本最終BOSS了。
他究竟把自己當作什麼了?執掌棋子生殺大權的冷酷棋手?還是在自己領土上為所欲為的殘暴君王?
光是腦補想想,戚零就覺得真是病得不輕,十足十的反派味,可是一旦想到是那個家夥,卻又覺得合情合理。
切。
戚零實在沒忍住,在心裡默默嫌棄了一下,轉而他又覺得,自己屬實沒必要去想那麼許多。
為什麼要去管那個家夥,管他究竟心裡在想些什麼鬼東西啊?
反正自己現在的目标,那就是通關副本,下班回家。
誰要想來阻止他,他就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全盤接招就是了。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戚零在副本裡的日子,過得堪稱詭異。
在那天他帶着向日葵把實驗區域,大緻上完整搜索過一遍後,任務的百分比進度條,直接被合力推進到了85%。
由于Ⅴ區最外圍與之前Ⅳ區的環境接近,戚零個人覺得,線索主要還是集中在實驗區域這裡,是他這邊還有不少遺漏。
而最外圍的植物區域,姑且就交由玩家們去收集線索,那邊應該就是他們現在全部的活動範圍。
而且,他有種感覺,某人就快要回來了。
遠遠就察覺到預想中的動靜,戚零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想的,腦子一抽,囑咐向日葵找個地方自己藏好後,轉頭就飛速回到了最中央的那處人類居所。
他徑直來在餐桌旁坐下,裝出了一副乖巧等待的模樣。
等他轉眼發現門口地面上,那些還沒處理幹淨的變異植物痕迹,又想挽回補救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男人就那樣惬意悠哉地走了過來,從那些被他用園藝剪刀給切割得七零八落的植物碎屑上,直接踩了過去,連步伐都沒有被影響,出現一絲一毫的猶豫停頓。
完全無視掉,表明戚零曾經出逃過的顯眼證據。
見狀,戚零挑了挑眉,反而也淡定下來了,想裝作無事發生是吧?好的,那他也跟着裝。
不光要一起裝,他還好意思搶先一步向對方提問,語氣淡淡:
“出去這麼久,你都幹什麼去了?”
男人居然也順着他的話答,還一點都不藏着掖着:
“去看了看那些玩家們,我發現他們真的還蠻有意思的,會在背地裡做不少小動作,還以為我發現不了的樣子……”
戚零心裡咯噔一聲,果然,這人他全都知道。
可是現在,這看起來好像也不是要直接撕破臉的意思,他冷靜地深呼吸,繼續裝:
“哦,然後呢?”
“挺好的,反正大家都挺閑得慌的,有點事可幹也不錯。”
戚零徹底聽懂,這句就是在一語雙關,某BOSS表示他其實也閑得慌,希望誰能給他來找點事幹。
想明白是一回事,感到無語又是另一回事。
想明白了某人沒事找事的惡劣德行,對自己居然這麼快就能夠理解他的想法感到無語。
不過,戚零是不會去主動戳破這種,雙方都心知肚明、虛假到不行的表面平靜局面的。
喜歡演是吧?那他就要看看,到底能演到什麼程度。
以上就是戚零這幾天詭異生活的開始。
兩個人居然就這樣,格外默契地對着演了好幾天:
男人每天都跑出去四處溜達,然後卡着飯點,回來親手做頓雙人份的飯;
戚零每天都跑出去尋找線索,然後卡着飯點,回來蹭着吃一頓美味的飯。
除了沒有在一張床上睡覺以外,真的有種倆人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的日常感覺,就是實際上哪裡都透着股不對勁兒。
這種奇怪的平靜,在雙方各自的演技配合下,足足維持了将近一周的時間。
一直維持到了,那個副本線索全收集的百分比進度條,在戚零和玩家們的不懈努力中……
終于被推進到了,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