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零又問道:“那你說,會不會有弟子出于好奇,故意反複去禁地外圍,每次待到天黑啊?”
這話是戚零經過思考才說的,就是為了讓這個機器NPC,能夠給自己提供更多的細節線索。
徐覽一拍大腿,回:“還真的有!之前有個胖胖的弟子,他第一次去,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的鞋穿反了;第二次再去,第二天醒來發現錢包空了,而且裡面的那些錢,過了一個月才被還回來;第三次他不死心又去,你猜發生了什麼?”
戚零不禁複讀:“發生了什麼?”
徐覽幽幽道:“那往後的三個月,每當他想吃肉的時候,那些肉都會在他面前憑空消失,看的見吃不到,那位弟子,短短一個月内足足瘦了二十斤,差點被減肥機構拐去,當作成功案例大肆進行廣告宣傳……”
“噗,”戚零這次是真沒忍住,終于被逗笑,“看來這‘鬼’還是個挺有脾氣的。”
徐覽接道:“所以自從那次以後啊,沒人再敢反複去禁地外圍呆到天黑了,就怕那個‘鬼’又想出點什麼新方法折磨人。時間一長,傳言就變成了,最好要在天黑之前就離開禁地的說法。”
戚零聽完了來龍去脈,有些啼笑皆非,他思索着:打掃禁地外圍這活兒定期有人做,應當也不是什麼太麻煩的事,如果天黑之前他就打掃完那就應該離開了,那必然無法觸發遇到那個“鬼”的劇情,自己一定要合理拖延時間……
此時,他看了看天色感覺還算早,想要借着NPC,試探一下自身這個半吊子人設的實際實力,就興緻勃勃問徐覽:“要來打一架練練手嗎?”
徐覽一聽,卻立馬開始求饒:“诶呦戚少主,你今天先放過我,上次跟你對練,接你最後那招震得我胳膊第二天都還在發麻呢,啊哈哈,以後有空再陪你。”
戚零聽了這番解釋,反倒對自己的身份有了新的理解。
哦,喊他少主,原來自己還是個有背景的關系戶,那這半吊子的實力,反而更讓他為後續的副本劇情擔憂了。
沖徐覽點了點頭,放過了這個NPC,戚零幹脆就近找了跟木棍,去試驗自己的戰力去了。
設定裡他是那個什麼,修煉鬼道的,自己一個在高科技的全息世界裡生活習慣的人,實在是業務不夠熟練。
先不提他就是是用什麼作為自己的武器,靈異神怪的副本,自己沒有點自保的能力,他還怎麼繼續往後玩?
直到試驗完畢躺在榻上,戚零都還在思索:其實他自己也明顯感覺到,用木棍的時候往往總會有那麼一絲滞澀,這遺憾證明了,他必不可能是傳說中戰力天花闆,最帥最拉風的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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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戚零吃過早飯,考慮到禁地路遠,便跟飯堂後廚相熟的弟子借用了廚房,精心準備好下頓吃食裝入食盒,便帶着出發踏上山路,去往禁地方向。禁地位于後山,人迹罕至,幸好有弟子腰牌可以指示方向,倒也不至于半道上就迷路。
等到達了禁地外圍,他才發現蹊跷:禁地連帶其外圍部分,被結界圈起,自成一個小世界,裡面的季節與外面是完全相反的。外面正值夏季,小世界裡卻是冬季,銀裝素裹。而戚零需要打掃的部分,卻是需要再往裡行,穿過眼前這片雪中森林才能到達。
突然有了時間上的緊迫感,戚零不敢耽擱,連自帶的飯食都先不吃了,将食盒提在手上就急急往裡沖。等他到了需要打掃的範圍,發現竟是一處精緻院落,便将食盒放在院中的石桌上,立馬到各處開始打掃收拾。
全部活都幹完了,天色已經擦黑,戚零意識到不妙:外界恰逢夏至,日長之至,這小世界裡卻是冬至,日短至。他便急匆匆又向外沖去,雖說頭一次遇見那“鬼”似乎也不會被太怎麼樣,但他下意識地抗拒,那種昏迷後任人宰割的狀态。
屋漏偏遭連夜雨,戚零走着走着發現不對勁,明明進來時一切順利,此時這些雪中的樹木,分布排列卻與陣法相合,弟子腰牌的指路早已失靈,導緻他其實一直是在原地打轉。他試圖參照幼時在書坊的書上看來的零散知識破解,卻相當心急,總是不得要領。
恰逢此刻,天徹底黑了,一陣暈眩朝戚零襲來,戚零試圖用意志去抵抗,卻終究沒有敵過。
昏迷前的最後一刻,他似乎看到有個人影,就站在自己面前……
“醒醒,戚零,醒醒!”
徐覽大力搖着戚零的肩膀,甚至有種想上手打臉的躍躍欲試。
戚零終于有了動靜,發現天色已是大亮,迎着日光緩緩睜開了眼,慢吞吞地從地上坐起,頭腦仍舊有些發沉。
想起昨晚在禁地外圍的遭遇,他頓時清醒了,趕緊檢查自己周身是否有哪裡不對。
徐覽在旁邊瞅着他這一番動作,毫不意外:“我剛回來就看你躺在這裡,立馬就來叫你了,你怎麼也在禁地外圍待到天黑了啊?”旋即又好奇,“怎麼樣?那‘鬼’對你做了什麼?”
戚零左翻翻,右翻翻,把錢袋、弟子腰牌等物也都掏出來檢查了一遍,卻驚訝地發現自己毫發無損,轉念想起,自己的食盒被落在了那邊。
他如實告知後,徐覽也是意外:“不應當啊,之前也有同硯試圖美食賄賂,結果反而被那‘鬼’罰得更重了些……”
戚零此時又想起另一件事,追問道:“我返程時,本應來得及在徹底天黑前離開,卻發現禁地外圍的樹木變成了迷陣,怎麼走也走不出來,有同硯遇到過同樣的事嗎?”
這下輪到徐覽懵了:“從未聽說過,而且我去的那次,沿着原路返回,很快就出來了,全無阻礙。”
戚零聽罷,不知想到了什麼,面色一沉,若有所思。
徐覽以為他心有不快,寬慰他道:“害,你這沒什麼事不也挺好的,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反正外門雜役弟子那麼多,半個月才用去打掃一次,等到下次再輪到你都不知猴年馬月了。”
戚零點點頭,沖徐覽擺擺手表示無事,便自地上爬起,先進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