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啦。”
玲珑背着一捆柴火,大步向前,像得勝的小将軍似的。
嘻嘻,烤肉。
“你還知道回來!”
王秀娟一聽到這聲音,滿心的擔憂落到了實處,随之而來的,是噌噌升起的怒火。
李淩峰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身邊人幾步邁過門檻,沖了出去。
一個手掌就打在了孩子身上。
“啪”的一聲,震耳欲聾。
一時間,衆人都呆住了。
隻有王秀娟一邊打,一邊罵,“知不知道看天色,知不知道?!都幾時了,你……”
這一巴掌,就像兜頭而來的一盆水,熄滅了玲珑的好心情。
玲珑不躲也不避,站得筆直,跟練功似的。
人類這點力氣,拍在身上,不痛不癢。
但她不高興了。
胸口的位置,湧上了一股難言的感覺。
像吞了火焰一樣,既痛,又堵,還難受。
對于人類的叨叨,她一貫是左耳進右耳出。
但有些事情,不是不在意就能當沒發生過。
這是二丫的身體,現在,她才是二丫。
玲珑沒了表情,伸手。
看清了二女的動作,李淩峰心裡一跳,厲聲大呵,“住手!”
他是最清楚二丫的情況的,看白日裡女兒練的掌法。
這一掌下去,秀娟不死也傷!
聽到自家男人的吼聲,還以為在怒斥自己,急紅了眼的王秀娟吓了一跳,還是放下了手,嘴裡不忿。
“不給她一點教訓,以後……”
沒成想,丈夫徑直就越過了她,抓住了二丫的手。
高大健碩的男人垂頭看來,平日裡老實穩重的臉罕見拉了下來。
“你要動手?!”
短短四個字,仿佛從牙縫裡擠了出來。
他以為二丫隻是缺乏關心,性子執拗,本性還是不壞的。
沒想到,這才習了一招半式,竟然就要對她娘動手了。
往後若真的習得……
不對。
李淩峰抓着女孩的手,隐約感覺到了不對。
他雙指并攏,摸了摸女孩的經脈,細細查探。
“是啊。”玲珑倒是很幹脆地承認了。
她看着抓住了她手腕的手,和昨天不同,這次腦海裡沒什麼提示了。
難道說,摸人隻能摸一次嗎?
這樣一來,這大叔,不就完全沒有作用了嘛。
玲珑幹脆甩開了男人的手,把背上的柴火卸了下來。
被這麼一通打岔,她心裡的惱火也消散了許多。
就是有些苦惱。
诶,做人真是辛苦啊。
心神俱震之下,李淩峰也沒抓穩,也就任由二丫甩開了,隻臉上越發驚疑不定。
氣虛血瘀,早夭之兆。
同樣的,體内也沒有修煉内功的痕迹。
那虎虎生威的掌法,就隻是假把式而已。
心知誤會了女兒,李淩峰有心要解開隔閡,但娘幾個還在這,他不好過多透露江湖的消息。
隻得讓開了身子,緩和了語氣。
“洗手,吃飯吧。”
一提到吃,玲珑又高興了起來,把先前的不快都抛諸腦後,跑去洗手去了。
看到李淩峰罕見發怒的樣子,王秀娟就更不敢多說什麼了。
桌上有點沉悶。
大丫早就吃飽了,小寶還抱着糖葫蘆磨嘴呢。
兩人一個粗神經,一個沒心沒肺,算是對氣氛最不敏感的了。
玲珑才不管氣氛不氣氛。
看到桌上香噴噴的肉,玲珑心裡高興了幾分。
看起來,好像是豬肉啊。
當她還是蜘蛛的時候,雖然垂涎野豬的味道,但她的毒素還不足以毒死一頭野豬,每次有野豬毫無防備地往她窩前跑過,她都很想咬上一口。
然而,它們之間的體型差距太大了,野豬身上還有刺,讓她無從下手。
現在,她終于能嘗嘗豬味了。
玲珑飛快地夾了幾片肉到碗裡,美滋滋地夾着饅頭吃了起來,要是以後每天都能吃到肉的話,要她做多少活她都願意啊。
反正也不費事。
“二丫頭,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有心緩和關系,李淩峰生硬地敞開了話茬。
玲珑把嘴裡的東西都咽了下去,才老實說道,“在山上找到了地瓜,烤着吃,可香了。”
完全沒有把救人的事說出去的想法,那是她救的人,就是她的了。
跟别的什麼人沒什麼關系。
本是尋常的一句話,鑽進王秀娟耳裡,又挑起了她那根筋。
王秀娟臉色一沉,重重地把碗一摔。
好啊,老娘擔心你出了什麼事情,一晚上沒能好好吃飯,你倒好,在外面吃的幹幹淨淨,開開心心,好啊,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