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蓄力的兩儀掌是不能停的,持續時間越長,效果越強。
譬如說,齊管事因着有人出言不遜,出掌掌掴,那人臉上就出現了多道掌印。
掌法能随停随使,也可叫他慢慢看清掌法軌迹,慌亂躲避的時候,再戲弄般地啪啪打臉,把人耍得狼狽不堪。
但齊管事顯然為人正派,恩怨分明,不屑如此。
要換做是玲珑自己出手……
她想了想。
那人臉上就隻會有一道掌印,也可能是血洞?
她沒打過别人的臉,還真不知道。
但比起别的地方,臉上的肉更少,她手上比劃了一下。
真要那樣,少說會骨裂吧。
玲珑不确定地想。
心裡胡思亂想,實則不過一瞬。在孟寅看來,獨孤兄不過晃了下神,漆黑的眼神又恢複了往常的平波無瀾。
這更讓他覺得,這掌法,是有說法的,雙眼不由得期待殷切起來。
果然,看似身姿單薄、實則精練的少年不吝分享,沉吟道,“此為,兩儀掌。”
簡單說了下這掌法的特點。
在武學一道上頗有天賦的孟寅,下意識就思索起破解之法,手上比劃,“這樣的話,隻要在起勢的時候截斷……”
說到一半,他停了下來,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是不是有窺探獨孤兄武學的嫌疑?
這年頭,無論是拜師學藝,還是記載文字的書籍。上層資源,都牢牢掌握在有權有勢的人手裡。
對于獨有的手藝,那是能當傳家之寶的,尋常手藝人也不會透露。
哪怕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黔首,積累的心得經驗,也隻會口述給子孫。
對于各種知識領悟,每個人都藏着掖着,不會輕易傳授。
所以傳道受業的師者,才會受到如此推崇尊敬。
孟寅也是平日裡跟師兄弟們談論武功習慣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獨孤兄弟竟然一點都不介意,就這樣跟他說了。
這樣,會不會害得獨孤兄弟被師門懲戒?
孟寅心裡有些過意不去,要不是他問了,獨孤兄弟也不會說漏嘴。按理說,是要禮尚往來的,但本門的武功,他也是不能随意透露。
唉,這可如何是好。
長相老成的少年罕見露出為難的神色。
要是他能自創武功,就能自己做主了。
孟寅不是忸怩的人,發現了問題,當即就誠懇道歉了,提醒道。
“你往後也不要輕易透露武功精髓才是。”
玲珑這才知道,原來學的武功是不能随便亂傳的。
這樣的話,從那些人身上得到的功法,豈不是不能練了?
她想了想,覺得不太對。
玲珑還記得,剛得到功法的時候,有一串訊息出現在腦海,說什麼[此功法脫胎于……]
經過這些天來的勤學苦讀,她對人類的語言也有了些了解。
脫胎于,大概就是說……
在什麼的基礎上改良?
那這樣算是她自己的,還是别人的?
玲珑又有點糊塗了,眉頭微皺。
聽到他的道歉,身着中衣的少年沒有說話,眉頭皺起,然後就陷入了沉思。
孟寅心裡越發過意不去,唉,早知道他就不問那麼一句了,隻好提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獨孤兄不介意的話,我孟寅在此發誓,若是将來,我僥幸悟出個一招半式。”
“我就做主,把那武功教你。”
說這話的時候,孟寅心裡還有點發虛,自創武功,這難度,僅次于開山立派了。
用這麼個虛無缥缈的承諾,彌補獨孤兄的損失,那也是他占便宜了。
要知道,武學之間的切磋打鬥,實則就是初見殺,見招拆招。
摸清了套路精髓,将來他要遇上了獨孤兄,乃至獨孤兄的同門使出這一掌,就能輕松化解,立足于不敗之地。
而他們,卻對他的武功一無所知。
這不是他占便宜又是什麼?
自創?
耳朵捕捉到一個詞,玲珑恍然大悟,豁然開朗。
沒錯,她得了那麼多功法,最後,總要彙集吸收成一體的。
“好!”
眉目陰鸷的少年一掃沉郁,意氣風發,“若我悟出了新的武功,我也教你。”
孟寅雙眼微睜。
他竟然覺得我可以,還如此信任我!
被少年的豪氣感染,孟寅心潮澎湃。
“好,我們擊掌起誓!”
長身如玉的少年幹脆颔首,黝黑健碩的少年神色振奮。
兩隻截然不同的手掌猛得一拍。
[檢測到未知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