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齊夫子趕到時,打架已經結束了。
或許,應該稱之為單方面的毆打。
齊夫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哼哼的學子們,又看向現場唯二站着的人。
尤其是背手而立,一副高人風範的年輕人。
獨孤雲逸!
齊夫子臉色一黑,正要現身呵斥責罰,隘口又出現了幾道身影,他閃身一躲,暗中觀察。
他倒要看看,還有幾個刺頭,膽敢公然挑釁院規!
“你們……”
姗姗來遲的幾人瞠目結舌。
雖然覺得不太可能,孟蘭達神色古怪,清了清嗓子,一臉正色地問道,“你們這是在,溫習武藝?”
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
射和禦,都是需要強健的體魄打下根基的。
所以,這些天,他們都是紮馬步,練些簡單的步伐。
早上還有晨練,繞着書院跑圈。
即便她是女子,也不例外。
索性,她出身武官之家,雖然不愛舞刀弄槍,但身子骨打磨得還算不錯,所以跟着跑也不費勁。
倒是有些人,身子骨虛,跟不上,就會說些不太清醒的話。
旬試又快到了。
該不會某些人精進無望,幹脆來讨頓打,磨練筋骨吧。
那可真是。
“太刻苦了。”
衣裳豔麗的少女眉頭一皺,帶着幾分擔憂。
眼裡卻是明晃晃的笑,眼角微眯,更襯得那雙眼睛明亮狡黠了。
對親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孟寅是服氣的。
都說習武先習德,打人先挨打。
尋常人哪有這般毅力自讨苦吃。
看這倒地的樣子就知道是被揍的,不得不說,獨孤兄弟對力道,是把控得越來越好了,他仔細瞧着,也沒發現那些人身上的傷痕在哪。
不過,看人面容扭曲的樣子,也能知道,這揍挨得可不輕。
“不是說學會集結嗎?”
齊博文神色微妙,這怎麼就打起來了?
他們還想着要給小夥伴捧個人場,撐撐場子呢。
誰知道就見證了這麼一出意外,想到嚴厲的夫子,齊博文有點擔心,又是無奈,“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非要動手。”
這樣有理也成了沒理了。
對此,玲珑有話要說,她壓根就沒有動手,聽完嶽敕的解釋,那些人就惱羞成怒地沖了上來,她隻是擋了一下,他們就全倒下了。
想到這,她不由看向倒地不起的學子們,疑惑問道,“你們動手了嗎?”
身姿挺拔的少年束手而立,微微垂眼,狹長的眼睛注視着他們,平波無瀾。
相比起他們的狼狽,少年連發絲都沒亂,開口就是看似純良的反問。
明晃晃的嘲諷啊,嘲諷。
仿佛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臉上。
偷雞不成蝕把米,想要走捷徑的學子們咬牙切齒,臉上青一陣紫一陣。
這如何忍得。
有人忍不住破口大罵,“獨孤雲逸,你什麼意思?别以為仗着那身功夫就能為所欲為,遲早要你好看!”
“就是,别以為我們怕了你!隻是不想跟你計較罷了。”
“跟個莽夫一樣,成天跟不入流的低賤人混在一起,也不嫌寒碜!”
“呸,沒腦子的家夥,被人利用了後不知道,你就是個莽夫,打手!”
難聽的話在峽谷裡響起,幾人皺眉。
孟寅撸起袖子,孟蘭達扭了扭手腕。
“喂。”齊博文惱了,正想上前理論。
“夠了!”
威嚴的怒喝,打斷了幾人的動作,惱羞成怒的學子們臉色灰白。
“夫,夫子……”
***
這事要如何處置?
齊夫子頭疼的很。
要說那些學子想要投機取巧,這才引起了後面的事。
但獨孤雲逸動了手,也是不争的事實。
這裡是書院,不是逞兇鬥狠的地方,更不是比誰拳頭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