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校長,我正在醞釀下一場戲的演出狀态,用心琢磨角色的唱腔。”顔甯裝模裝樣的答。
“哦,是嗎?下一場演出你的角色定了?”
“還…還沒,我就是 …..”
“那好,你就以“杜麗娘”的身份登台吧”
“啊….杜麗娘,我….我不行,沒演過的”
“沒演過才讓你演呢,不學習怎麼進步,要相信自己,這段時間好好練習,我會親自指導你的,不要有什麼顧慮”,柳雪雁說完拍了拍顔甯的肩膀,轉身向門口走去。
顔甯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望着柳校長離去的背影僵在了原地。
從這天起,顔甯開始為了這個角色,練唱腔練身段,就連吃飯都開始細嚼慢咽,走路也是有意放緩了腳步,她特别努力的在向着大家閨秀逐步靠攏。
而柳雪雁則每天清晨準時來到練功房,一進屋便站定,目光像一把尺子,把顔甯從舉止到表情丈量一遍。
“你這個腳,太用力了,杜麗娘走路是風姿綽約的,你踢踏着腳像什麼樣子。”?
“發音别那麼直,嘴唇要放松些,把情緒吞下去再吐出來,記住,是柔,不是弱。”
柳雪雁的話音其實不高,但聽在顔甯的耳朵裡卻如雷貫耳。
有一次,她唱錯了一個小調,柳雪雁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淡淡一句:“你覺得是自己不行,還是根本就沒有進入角色。”
顔甯立刻又重新唱了一遍,柳雪雁聽罷輕輕點了點頭,顔甯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一天是演出前的最後一次排練,柳雪雁把顔甯叫到身邊:“顔甯,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你來演這個角色嗎?“
顔甯想了想,還是搖搖頭。
“不是因為你多有天賦,也不是你長相多出衆,”柳雪雁頓了頓,“而你身上不服輸的那股勁,和當年的我很像,你不是白曉霜,我也不打算把你變成她,你就是你。”
顔甯突然覺得鼻子一酸,她從柳雪雁的眼睛裡讀懂了經曆失望後又重新燃起的那份期許,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演好!
可現實總是不按人意來。
幾場演出下來,觀衆的掌聲都是禮貌中透着平淡,就像領導開會講話時底下那種例行公事的拍手一樣,敷衍乏味!
漸漸的,劇團裡的同學開始悄悄地議論:“顔甯唱得不錯,可總覺得缺了點味道。”?
“杜麗娘哪是這麼演的?她的骨頭架大,個子還那麼高,扮起來怎麼看都少了點大家閨秀的那種氣質。”
“我看啊,也隻有白曉霜才是天選的杜麗娘,可不是随便找個人就能替代她的”
這些話也傳進了顔甯耳朵裡,她表面裝着不在乎,背地裡卻在心裡一遍遍問自己:“難道我真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