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去探尋。”伯狄牽起克拉拉的手，帶她走出寝殿，剛好有負責查探迪安公爵一家的大臣來禀報。

“陛下，迪安公爵在家族城堡下私建地宮，關押了17隻吸血鬼，臣請示陛下如何處置這些吸血鬼。”

伯狄看了一眼克拉拉，替她将兜帽遮蓋好臉部肌膚，還不放心，又讓宮廷侍者取來最大的遮陽傘，才反問等待的大臣：“你覺得應該怎麼處置它們？”

“這……”大臣也不敢亂說，他摸不着這位新陛下對待吸血鬼的态度。

伯狄：“随便說說你的想法，無論你說什麼，都恕你無罪。”其實她心裡已經有了處理辦法，隻是大臣們的聲音也不容忽視，她必須了解。

有了免死金牌，大臣才謹慎開口，“陛下，臣認為吸血鬼這種相傳早就滅絕但并未滅絕，而被囚禁多年的古老生物很危險，如何處置應該看它們對人類是否有強烈的惡意恨意，如果沒有，放過也不是不行，但它們被迪安家族囚禁了一個世紀，很難沒有恨意，臣認為應該小心查探，謹慎對待。”

伯狄笑了，很謹慎圓融的答案，不過，她還是從中敏銳感知到了大臣的傾向，出于安全考慮，大臣們大抵都不會希望這些吸血鬼被釋放，但如果她這個陛下非要這麼做，他們也不會強烈抗議。

克拉拉無心聽伯狄和大臣的談話，她滿心隻想着見同類。

半個時辰的馬車車程後，他們終于抵達迪安公爵家。

和大臣一起下到關押17隻吸血鬼的地宮，出乎伯狄和克拉拉的意料，那些被囚禁的吸血鬼其實沒不是她們想象中的慘狀，相反，各個衣着發飾無一不精緻，而且神采奕奕，像是養尊處優的吸血鬼貴族。

唯一違和的一點是，它們确實是被關在鐵籠子裡，巨大的奢華的鐵籠子。

它們敏銳嗅到了同類的氣息，克拉拉走到鐵籠子邊緣，與它們交談，它們用的是吸血鬼之間的語言，伯狄和大臣都聽不懂。

大臣見狀，神情古怪，伯狄沒有理睬。

良久，克拉拉才回到伯狄身邊，告訴伯狄，這些吸血鬼上個世紀正是因為迪安家族的貪婪才活了下來，迪安家族允諾保護這支貴族吸血鬼的安全，代價是不定期抽取它們的血液用于研究，目的是研制出延長人類壽命的神藥，上任君主和伯狄都是被迪安家族選中的試驗品，試藥和奪權，一舉兩得。

這支幸存下來的吸血鬼表示，它們希望能夠繼續過現在的生活，不想出去。

克拉拉表示理解，沒有勸說，因為她也不想讓伯狄為難，這樣或許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離開時，克拉拉從同類手裡收到一枚雕刻這藤蔓圖案的古老戒指，“戴上它，可保你不畏懼陽光。”同類用隻有吸血鬼能聽見的語言說。

克拉拉戴上戒指，走出迪安家族的古堡時，正是一天裡日頭最盛的時候，伯狄小心翼翼護着克拉拉，生怕她曬到一丁點兒太陽，但克拉拉神情輕松，雖然看起來還是有些緊張，但已經沒有之前那種明顯的恐懼了。

“克拉拉。”伯狄不安地輕喚了聲。

克拉拉對她燦爛一笑，掙脫了她的庇護，輕盈而靈巧地從傘下跳到陽光下，伯狄的心跟着跳起來，好在克拉拉沒有在太陽下融化，克拉拉看起來還是好好的，隻是有些不适應地擡手擋在頭頂，又一邊取下了兜帽，然後把擋太陽的那隻手也放了下來。

伯狄望着克拉拉，眼睛一眨不眨，心髒狂跳，她分不清是太陽更耀眼，還是陽光下的克拉拉更耀眼；也分不清自己此刻是對克拉拉的心動多一點，還是害怕克拉拉被烈日灼傷甚至斃命消失的擔心多一點。

這一時刻，她隻看見克拉拉。

陪她們走了一趟的大臣雖然覺得克拉拉有點古怪，但并未看出什麼端倪。

*

一個月後，王宮舉行盛大的婚禮，伯狄娶了克拉拉做王後。

儀式過後，伯狄為克拉拉解除繁複且沉重的禮服，将人抱在懷裡說：“委屈你了，隻能以人類的身份嫁給我。”

克拉拉說：“已經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慢慢來，等人類慢慢重新接受吸血鬼，也等我的同類願意走出鐵籠子。”

伯狄虔誠親吻克拉拉的手，鄭重起誓：“我會讓這一天盡早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