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而後擡手敲了敲牆上的地圖,其中幾個畫着紅圈的地點已經沉寂,另一些也即将插上堂吉诃德的海賊旗。
海賊一行沒有準入門檻,架一艘舢闆、扯一面破旗就敢自稱海賊的狂徒也不在少數,這導緻北海各種大小勢力多如繁星。
其中值得稱道的隻是鳳毛麟角,真正有雄心和能力的人早已向偉大航路進發,不過小有所成就甘心偏安北海一隅的教多弗朗明哥說來全都愚不可及,也不管是不是連剛結交的盟友都一并罵了進去。
對付這些人不需要太複雜的手段,強者以利誘之,弱者以威迫之,不上不下的才是堂吉诃德開刀的對象,多弗朗明哥不打算也不可能殺死所有對手,需要清除的隻有擋路者。
他要做北海的無冕之王,榮耀加身地前往偉大航路,親手摘下One Piece這枚桂冠戴在頭上。
“哥爾德·羅傑征服偉大航路用了多長時間?換成多弗朗明哥少說也要十幾二十年吧,跟你這種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小鬼更是沒有什麼關系。”
火烈鳥号寬闊的甲闆一角,你捧着從船長室順來的故事書,靠在船舷上,一邊漫不經心地翻着書頁,一邊監督特拉法爾加做體能訓練。
多弗朗明哥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休整完畢之後就再次出航。
考慮到各家勢力和海軍方面的反應,為了避免分散兵力反而被各個擊破的慘劇發生,多弗朗明哥這一次帶上了所有精銳。
此時就有不少閑人在或明或暗的地方看戲,你耳尖地聽到托雷波爾哄騙巴法羅跟他打賭,看你什麼時候會弄死特拉法爾加。
上一次會議即将結束時多弗朗明哥提到紅心軍,他贊同你的提議,也感念于柯拉松的忠心,但他還是将這個計劃擱置一邊。
柯拉松的僞裝過于成功,迄今為止沒有一個人發現他是能力者,多弗朗明哥很樂意他的弟弟擁有專屬部隊,但他不希望這支部隊掌握在别人手裡——比如你。
因此他打算先為柯拉松找到适合他的惡魔果實,之後才會考慮組建紅心軍,否則一個除了是少主的兄弟以外身無長處的啞巴要如何服衆?
此言一出柯拉松立刻不動聲色地松了一口氣。
你也在旁邊長歎一氣。
盡管以你的經驗隻會制造出一批沒有理智的狂戰士或者精神錯亂的殉法者,但如果有這些人在,至少柯拉松的安全能夠得到保障。「注」
多弗朗明哥将你的遺憾認作失望,出于“補償”,他将特拉法爾加歸入你名下。
“找到救命辦法前他這身體也派不上什麼大用場,不如跟着你學點歪門邪道,說不定更有前途。”
看似言之有理,實則不懷好意,你和特拉法爾加不約而同地對他翻了一個白眼。
“别說十年二十年,我能不能活過三年都是未知數,但我總要活着。”
特拉法爾加努力支起身體,汗如雨下,即使累得連話都說不順暢,依然對你反唇相譏。
你能在他強撐的淡然下看到深切的惶恐。
不認命的人總是能想方設法活得更加長久。
“那你就别以為我是故意折騰你,跑兩步都會喘氣的人什麼都做不成,我朋友的兒子兩歲就會殺人了,你……”
說到一半你發現柯拉松站在角落瞪着你,你不着痕迹地改口:“你沒有這種資質,所以我不會讓你成為殺手。”
“我也不想成天躲在暗處做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我受夠東躲西藏的日子了。”
特拉法爾加擦了擦臉上的汗,用不大清晰的雙眼去尋找多弗朗明哥龐大的身影,讓人恐懼,讓人臣服,能夠定奪别人的生死,而不是被人逼迫擺布。
他想做那樣的人。
你順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又看到柯拉松退到陰影裡。
火光一閃而逝,幹澀的煙味随風飄來。
你收回目光,重新投入書本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