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就是這種冷血無情的人。”
北海鮮有堂吉诃德這樣幾乎所有主力都是能力者的團體,帶來的麻煩絕非一般入侵者可以比拟,工廠裡的守備力量傾巢而出,隻剩下當班的巡邏人員在負責區域裡走在走去,彼此交流下一次換班該去哪裡放松身心。
其中一人談興正濃,口無遮攔,伸手指向天花闆,幸災樂禍地說:“不像我們還能輪班,那位大人可就辛苦了,全年無休。”
旁人連忙掰彎他大不敬的手指,讓他閉嘴的噓聲此起彼伏。
“有什麼好怕的,他現在可沒空管我們,這次來的我看是個硬茬。”他說道,還是不自覺壓低音量。
另有一人嗤笑道:“管他們是硬是軟,隻要走進這座山都是死路一條,要我說啊幹脆死了還輕松點。我比較在意裡頭有沒有美人。”
幾個男人發出心照不宣的下流笑聲,接着又開始打賭剿滅這一次的入侵者需要多久、能僥幸活下來幾人、“人偶”的損耗率又會是多少。
離他們不遠的角落裡,你看向柯拉松。
他假裝已經恢複正常,對你偏了一下頭。
你們像鬼影一樣融入黑暗,不費吹灰之力就繞開這群耽于安逸的廢物,走向工廠上層。
這座工廠的核心區域也許都在深藏山中的下半部分,上半部分十分幹淨,是存放生活物資的倉庫和傀儡士兵的住所——或者說牢房。
那位耳力過人、深受信重的“大人”不願與鑽地老鼠為伍,在頂層擁有獨立套房,生活水平可謂奢華,也讓他的見聞色能盡可能涵蓋雪山。
你開始考慮找個時間學一學這種能夠和「圓」互補的新技能。
一般人員無事不可涉足高層,頂層外圍一個人也沒有。
你和柯拉松停在樓道口,「圓」平掃整層樓,掠過某個地方時略有停頓,但你沒有讓柯拉松看出端倪。
接着你向柯拉松招了招手,在他彎下腰時伸手探進他的大衣裡,抽出紙和筆。
他的臉色仍是不大好,你順手摸了一把他的臉,指尖像流水一樣從臉頰輕淺地滑到下巴,讓柯拉松的後脊骨過電般麻了一下。
現在離監視者已經很近了,你們都沒有作聲,柯拉松甚至不敢像以前一樣拍開你的手,隻能在墨鏡後面瞪起眼睛,似乎在抱怨這種緊要時候你還有心情風花雪月。
但他的面容确實舒緩了不少,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你一本正經地翻開白紙本,幾筆畫下這層樓的平面圖,而後在一個靠外側的房間上畫了一個圈,又在圈上畫了一個叉。
柯拉松不是輕重不分的人,隻是在心裡又記了你一筆。
你們要找的監視者與下級成員的關系并不融洽,特殊地位和優秀的見聞色反倒為他帶來防衛漏洞,你們一路直達他房間門外,順利得幾乎讓人懷疑其中是不是暗藏陷阱。
分别立于房門兩側,你對柯拉松比了一個手勢,确定房裡有人。
柯拉松從懷裡抽出手丨槍,走到正對房門的位置站定。
你們同時豎起手指。
三,二,一。
柯拉松的呼吸和心跳再度失去聲音,其他雜音卻回到你耳中,你用指關節輕輕敲了敲牆壁。
下一秒,「圓」中有某個人就像受到莫大的驚吓,猛然跳了起來。
就是這個人。
你對柯拉松點點頭。
柯拉松擡起腳,在真空般的寂靜裡踹飛整扇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