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成迎試着扳了幾下門把手,紋絲不動,再一回頭,幽暗的燭光映照在古老的建築上,隔開了人世。
“不帶這麼玩的。”越成迎扶額歎息,腦海中突然閃過那深邃的黑色眼眸,不知吳江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又要受到什麼樣的處罰。
正思索着,天上的光景通過折射盡數印在了遼闊的草地上,原本晴空萬兆的大地徒然換了一副場景,隻見一排排巨浪瘋也似的拍打着陽台玻璃,如虛幻,如真實,再定睛一看,呼嘯的巨浪上方是高聳的懸崖,懸崖上赫然站着兩名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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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微然顫抖着,緊緊抱着身前的這位少年,臉深深埋進少年略顯消瘦的脊背,少年緩緩轉過身,伸出手,那手極其冰涼,冷得阮微然一哆嗦。
少年擡起了阮微然的臉,輕輕拾去她臉上的淚水,阮微然早已哭腫的眼睛掙紮着,害怕着不敢睜開。
“怎麼還哭了?不是說好了一放學就帶你來看了嗎?”少年的聲音響起,親近,柔和,不解。
阮微然的眼淚再一次抑制不住的順着輪廓往下流,她終于,睜開眼,看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一頭柔和濃密的黑色短發,一雙眼睛幹淨得不像話,像幽深的大海,平靜不起一絲波瀾,像蔚藍的天空,滿是澄澈的自由。
“你騙人。”阮微然終于顫抖着出了聲,雙手死死握着少年的手腕。
“沒騙你,你看,不是帶你來畫畫了嗎?”少年微微笑了笑,轉頭示意阮微然看向周圍。
阮微然不解的向周圍看去,隻見原本暗濤洶湧的海岸此刻俨然變成了開滿鮮花的花海。
天上豔陽高照,和煦微風吹過,撫動耳邊的鬓發,蝴蝶輕輕舞動着雙翅,時不時落在開得正豔的花骨朵上,耳邊傳來風聲和春天的聲音。
“這是真的嗎?”阮微然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當然是真的,走,我們去畫畫!”少年拉過阮微然的手,蹦跳着跑過小路,來到一幅畫架前。
阮微然看着手裡被塞進來的畫筆,茫然的、退縮着看着眼前的少年。
“畫吧,這裡沒有别人。”少年毫不在意的摸了摸阮微然的頭,一臉燦爛的笑着,發梢被微風吹起來幾根,一臉天真爛漫。
阮微然遲疑着落下第一筆,第二筆……
少年遊走在花海中,摘着花,哼着曲,時不時問阮微然這個角度好還是那個角度好。
阮微然畫完最後一筆,畫架上俨然出現一副水彩畫,一隻巨大的藍色蝴蝶載着兩個孩子飛向充滿自由的花海。
“哥…”阮微然遲疑了一下,握緊了畫筆。
“哥哥!”
少年似乎也愣了一下,摘花的手停頓了一瞬,又很快恢複正常,微笑着向阮微然走來。
“畫好了嗎?”少年将手中的花束遞給阮微然,俯身看向畫作。
“嗯,署名…”阮微然乖巧的點了點頭,略帶點期待的看着少年。
少年笑了笑,手上拿過畫筆,在右下角畫了隻兔子,是一隻有四個花瓣的兔子。
“這是我的專屬兔子,叫小花兔。”
“哥哥,你為什麼不來找我?”阮微然低着頭,懷裡捧着花束,像是害怕聽到答案般緊張的拽緊了花朵的根莖。
“小然。”少年走近阮微然,蹲下身,輕輕拉住了她的手。
像是知道答案一般,阮微然畏懼的想要放開手,卻被少年緊緊拉住。
“哥哥知道你很想哥哥,但是哥哥也知道小然從來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是不是?這樣哥哥很難去找你的,所以聽哥哥的話,完成這個遊戲,回去好好睡一覺,哥哥就來找你好不好?”少年語氣柔和,眼神溫柔,像是懇求一般安撫着阮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