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江握住越成迎的雙手，晃了晃，又晃晃，道:“不可以嗎？”

“可以啊可以——”越成迎刮了刮吳江的鼻尖，拉着人繼續看畫去了。

末了終于看到那副向日葵，倆人站在那副畫作前嘀嘀咕咕說了半天，旁的人叫了兩三遍才反應。

“啊，嗯？若哥哥!”吳江轉頭看向方才呼喚他的人，隻一擡頭，看見一位面容清秀，穿着白色襯衫的東方面孔。

“是我，小江。”若誠點了點頭，臉上是得體的微笑。

“小迎。”

“誠哥。”越成迎朝若誠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若誠将兩小孩帶到博物館附近的咖啡館，此時室外早已被黑暗包圍，但城市的供電卻将暖黃色的燈光随着玻璃窗照射了進來，搭着絲絨的沙發倒也是溫馨。

“你們是來荷蘭旅遊嗎？”若誠叫了兩杯卡布奇諾，還給兩小孩點了香蕉面包，自己則端了杯咖啡。

“對。”吳江點了點頭，和若誠說着些什麼，越成迎沒聽，目光一直望着窗外的暖燈。

他們已經五年沒見了，若誠是如陌兩千年在香格裡拉收的學生，跟着她學了四年的美術，後來如陌離開，也早早替自己唯一的學生謀好了出路，送來了荷蘭，托付于好友培養。

越成迎也隻與若誠見過幾面，并不熟絡，倒是吳江，和這位兄長相處了四年之久。

“我送你們回去吧。”倆人聊完，若誠臉上還挂着微笑，滿臉他國遇故人的感慨，看了眼時間，站起身。

“不用了，誠哥，我們等會兒還要去騎行。”越成迎也站起身，他和若誠長得差不多高，俨然也一副大人的樣子，卻面色平和，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若誠聞言停了下動作，一會兒又恢複如初，道:“好吧，來，小江，這是我的名片，之後有時間記得來找我玩。”

倆人揮手和若誠告别，見他矮身進了車門後駕車離開，而後也找到了共享自行車。

越成迎載着吳江，後者在身後唱着去年Taylor Swift剛出的英文歌。

“So close your eyes escape this town for a little while.”

“英文學得不錯啊。”越成迎聽着，忍不住說道。末了又加一句。

“但這是愛情歌。”

後者不語，隻是一味的唱。

“你愛聽我才唱的。”

吳江不以為意，他可是從越成迎卧室裡掏出來好幾張這位新銳歌手的專輯。

晚風吹過阿姆斯特丹，城市下有人向風而行。

在首都待了幾天，一行人就轉站去了荷蘭的羊角村，七月的羊角村各色各樣的繡球花全盛，郁郁蔥蔥的在河岸上，青蔥的草地上是一棟棟低矮的古香茅草屋。

幾座小橋連接着小屋，中間恰恰能使船通過，陽光灑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好不快活。

吳江妄想嘗試開遊船，被一旁的HO拎着塞到一邊，越成迎悄悄把心碎的吳江拉走給糖吃，越夕回在一旁笑得差點翻下船去。

越逸在另一條船上和長輩一起，此情此景所幸沒被她聽了去。

卻好巧不巧，這荷蘭的天氣遇着他們，倒是變化多端，頃刻間傾盆大雨，讓人始料不及。

遊船緊忙慌的駛到一座橋下，那小屋裡的人似乎也是始料不及，忙出來收拾晾曬的衣物。

那荷蘭女性一轉眼就看見這一大家子人，攏了攏手上的衣服，朝他們招了招手，道:“Kom binnen en schuil je uit voor de regen. ”

末了看着他們又反應過來些什麼，又道:“Come in and take shelter from the rain.（你們進來躲雨吧）。”

HO拉着小孩，越逸拉着大人一齊進了屋。

外公越之免剛進屋就沖那位荷蘭女性道了謝。

“My name is Lily.”

Lily收拾好衣服，拿着茶爐給越成迎一家各倒了些清茶，并做了自我介紹。

越之免會荷蘭語，倒是和Lily聊了起來，一家子這麼多人在這小屋也不擁擠。窗台走出一隻花色小貓，舔了舔毛就往吳江腳邊湊。

Lily注意到了之後朝吳江點了點頭，三個小孩又去溜貓了。

不多時，那雨又散了，陽光明媚了些，叮鈴鈴一陣響，咣當一聲門開了，闖進來一渾身是土的小孩，見着這麼多人也不怕。

這小孩長得高，看不出年紀，隻可憐兮兮的走到已經黑臉的Lily面前，道:“媽，我剛剛掉溝裡啦。”随即嗚嗚哭起來。

衆人這才一驚，這荷蘭小孩會說中文啊。可又仔細一看，這小孩是個華裔。

Lily先把越成迎一家送了出去道别，末了才拉着小孩去處理。那小孩似乎也對他們很好奇，一直探着腦袋看屋外的他們。

但别人的家事總不能管，所以一家繼續去遊船了。

接下來的幾天越成迎和吳江都窩在租的小屋裡研究插花技巧。祖母shaw·von Der買了不少花給他們糟蹋。

可到底也沒真糟蹋，認認真真的擺了好幾個花瓶，擺在窗邊、桌前，陽光映射進來，倒和這田園小鄉相得益彰。

剛在窗邊小桌坐下，吳江眼尖的看見小道上一名瘋狂騎着自行車的小男孩。

“那是不是Lily的小孩？”吳江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他們前些日子去Lily家道謝，也沒碰見這個小孩，倒是在自家門前的小道總是瞧見。

“嗯，好像這樣很多天了。”越成迎也往窗外看去，那小孩腳踩得自行車飛快，目光還不住的往身後掃，生怕有人追他似的。

于是乎，那小孩快到小屋時，吳江跑到屋外，朝那小孩招了招手。

“Hi。”吳江思索了一番，決定先用英文打了個招呼。

“你好。”結果那小孩直接說着流利的中文，倒是讓吳江沒有多意外。

“有什麼事嗎？”

吳江再思索了一番，他對這個華裔小孩還挺感興趣，便道:“你這麼忙，這是要去哪啊？”

那小孩蹙了蹙眉，腳踩着踏闆騎車往前行駛了幾米，回頭，道:“想知道就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