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年級越成迎的帶課教授的孫子,目前正在攻克心理學的博士學位。
在越成迎接手自己的第一位病人前,教授帶着他去哈佛雕塑面前種了一盆向日葵盆栽,還拉着他的手摸了摸已經抛光的雕塑鞋子。
老人摸了摸雪白的胡子,慈祥的握住越成迎的手,蒼老的嗓音裡滿是擔心,道:“阿迎啊,這個世界,是要用自己的心認真去感受的,你覺得它是什麼樣的,它才能成什麼樣。”
越成迎看着老人布滿皺紋但炯炯有神的雙目,徒然生了些情緒,回握了些,點了點頭。
他将那盆向日葵搬回工作室,放在自己的桌位上,拉開窗簾,讓陽光盡數灑在那盆栽上。
随後他打開電腦,查看“向日葵”的郵件。
刷新過後,一個紅點出現,越成迎移動鼠标點擊。
一封書信出現在眼前:
你好,很抱歉打擾你們。
姑且叫我楚楚吧,我今年十四歲,是個女生,我從四歲就開始學鋼琴,一共學了九年,今年沒有再學了,因為我的手受傷了,這緻使我不能長時間的練習,我在很多比賽中落選、失利,曾經引以為傲的東西現在全都變成利刃刺向我,我不能接受這些,我很焦慮,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就像隻蜉蝣,時間到了,我就該走了……
越成迎認真看完所有,這份郵件的ip地址顯示的是中國。
看完之後越成迎思索一番,拿上電腦和背包就出了門,他找到越夕回,問她找人要了張鋼琴音樂會的票。
“你要這個幹嗎?學習學累了要去放松一下?”越夕回坐在咖啡店的沙發上,萬忙下還不忘擠兌自家弟弟。
“這個你别管,倒是你,你最近怎麼和柏然走這麼近?”越成迎收好那張票,把話題轉移到越夕回的身上。
“這個你也别管。”越夕回回了一句,姐弟倆也沒什麼話說,喝完咖啡,越夕回把人送回學校後就回了公司。
越成迎仔細翻了幾本書,又詢問了幾位學長和教授,才開始坐在圖書館的位子上寫給楚楚的回信:
你好,楚楚,可以的話,你可以叫我越先生。
看到你的來信……
焦慮本身是一切問題的來源,我們常常忍受着它,但毫無疑問有一天總要鼓足勇氣與它較量一番。人的安全感始于自己在某一領域的獨特天賦,如今對它的求而不得是我們都無法承受的。但我想你應該試着去接受,我有一張鋼琴音樂會的票,如果你有閑暇時間,我希望你能去看看。願一切安好,我的朋友。
越成迎寫完,将郵件發出,駕車去了郵局将音樂會的票也一并寄了出去。還有幾封寫給吳江的信。
此時夕陽落下,越成迎将車駛進高速的洪流,吳江一年半來都沒有給他回過信。
他問過越夕回,但越夕回也說已經很久沒和吳江聯系過了。
吳江拉了拉書包帶子,走上公交,找了個沒人的位置坐下。他拿出手機開始聽英語聽力,一不小心點進了撥号。
裡面的号碼沒有幾個,他一年半前手機不小心丢了,後來沒找到,就重新辦了個号碼。
吳白潇和他說了那些事,但他潛意識裡想的都是越成迎根本沒想帶他走。所以兜兜轉轉下倆人沒了聯系。
公交車到了站,吳江背着書包下車,往向日葵國際畫館走去,那裡關着門,這幾年一直由吳白潇經營着。
吳江打開門往裡面走,寂靜的大堂還是那副樣子,輕奢的風格,挂滿了如陌的畫。
吳江一層樓一層樓的走,聲音很輕,他推開頂樓的一扇門。
一道身影坐在沙發上,面前是一副巨大的畫作,畫作的内容是極具色彩沖擊的紅玫瑰。
那畫作裡的玫瑰像是長出來的一般栩栩如生,讓人看不出真假。這是如陌最後耗時一年所做出的畫作,迄今為止沒有還沒有展出。
吳江放慢了腳步,悄悄走到沙發旁,吳白潇枕着手臂靠在沙發上,已經睡着了,吳江拿了條毯子把人蓋嚴實。
吳白潇沒醒,吳江看着他眼角的皺紋及眼下的烏青,有些難過。
那時候吳江還小,隻知道自己的母親走了。如陌留下這幅畫作的同時,也留下了一句話:我一生活得自在坦蕩、自由熱烈,願我所愛之人都能愛自己。
說起年少愛情,吳江覺得自己的父母當之無愧,可有情人終成眷屬卻不得白頭偕老。
吳江留了張紙條就坐車回家了。
吳家和越家并不同路,他也已經很久沒去過那棟别墅,好像那一天,越成迎就消失了,沒再有過交集。
他趴在書桌上寫着題,他早就放假了,初中的知識吃透了就開始拿着高中的做,總之沒有讓自己閑下來,他總有些事要想。
耳機裡放着女歌手的歌:《Everything Has Changed》。
“And all I've seen since 18 hours ago is green eyes.”
吳江将耳機摘下,他買了好多專輯,想要送給越成迎。
“你綠色的眼睛,什麼時候回來……”
吳江收拾好桌面,打算先休息。
越成迎陸陸續續和楚楚發了很多封郵件,了解了一些她最近的消息。
——【我去看過那場音樂會了,很好聽!】——
——【我去參加感情比賽了!雖然很艱難,但是我覺得我可以!】——
越成迎發了最後一份郵件:
很高心能夠看見你的新生活,我将寄給你一顆向日葵種子,如果可以,還希望能收到它的成長照片。最後,祝願你我的朋友。
十九歲寒假,越成迎遇到了他的第二位病人。
點開那封郵件:
您好,醫生。
我叫莫永歎,是一名十六歲的男高,我是一名圍棋運動員,我在一場比賽中赢了我的雙胞胎哥哥,從那之後他好像有些讨厭我并且針對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很害怕,很模糊,所以我在之後的一次比賽中失利了,這使我更加害怕了,我不知道怎麼和家裡人說……
越成迎起身去飲水機那泡了杯咖啡,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飄着白雪,于是決定先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