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是被颠醒的,劍宗主峰排場自然要大些,雖然當今劍尊不管事,但該有的條例禁令不能少。
其中一項就是禁飛,所以他們既不能禦劍飛行也不能乘坐飛行靈器,加之傳送陣也壞了,所以三人隻能利用最原始的出行工具——雙腿下山。
聽上去是有些可憐,但對于修士來說這點子累不算什麼,就算扛個唐元都輕輕松松。
宋庭雲是個合格的男媽媽,為了讓唐元睡的安穩些,這頂多半個時辰的路程他硬生生走了兩個時辰,把江修遠看得直翻白眼。
不過江修遠雖然不贊成這種過于溺愛的行為,但也還是跟着一起放慢速度。
就當看風景了,可惜這風景的确不給面子,在外面看着郁郁蔥蔥的山峰,裡面卻隻有些枯藤老木,蕭瑟的慌。
唐元一醒來就發覺自己在宋庭雲背上,腰上還系了條黑繩防止他滑落下去。
唐元甫一動作宋庭雲就發現了,他颠颠背上的唐元安撫道:"下山還有段距離呢,你身上有傷不宜勞累,再睡會兒吧。"
唐元在宋庭雲背上,不自覺回憶起了在聯盟的時候。
總所周知,星際軍事大學隻招學霸和莽夫,唐元就是一個高端的——莽夫。唐元出生于典型的和睦家庭,一家子都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文職工作者,偏偏遇上了唐元這個三天兩頭逗貓逗狗,上房揭瓦的熊孩子。
唐父唐母無奈把熊孩子送去各種興趣班,好消磨一下小唐元無窮無盡的好奇心與精力。之後更是直接把唐元打包進了軍事化管理的高中,以緻唐元學會了各種摸魚小技巧。後來唐元又考上了星際軍事大學的機甲戰鬥系,憑着經驗在大學裡如魚得水,大鵬展翅。
星際大學宿舍嘛,又都是機甲戰鬥,懂的都懂,四個鋼鐵般的alpha待久了和兄弟一樣。他年紀最大卻因為臉嫩顯小,總是被室友照顧着,雖然照顧也不會在戰鬥對打的時候放水哈哈哈哈哈,頂多不打臉而已。
美好的大學生活一過完,唐元好不容易考進軍部,終于能在戰場上發光發熱了。混迹戰場三年,陰差陽錯流落這裡,幸好唐元又遇見了江修遠和宋庭雲兩個不錯的家夥。
他很久沒有被這麼背過了,他長大頑皮後,就遠赴中心星軍校上學,再然後又進了軍部。一年到頭,也就和家人相聚幾日。
在宋庭雲背上,他又久違地感受到了家人和舍友兄弟的那種溫暖感,要是他有個像庭雲哥一樣的哥哥就好了。
唐元埋在宋庭雲的頸窩悶悶的嗯了一聲回應,結了契約後他第一次在這個星球放下警惕,好不容易睡了連日來的第一個安穩覺,剛醒腦子昏昏沉沉的,完全沒注意到宋庭雲那因此瞬間僵硬的身軀。
他趴在宋庭雲背上,放松心神,腦袋漸漸清明起來。
他在這個星球生活的時日不多,大部分都待在雲船上,他隐隐約約覺得這個世界哪裡不對,但他說不上來。
昨天與男人的對決是他第一次直面所謂的神仙手段,那是一種和信息素很像但又完全不同的一套力量體系。
唐元的思緒亂飛,昨天的戰鬥可以說是慘敗,那如果在有機甲的情況下呢,勝負會怎麼樣呢?
哎———他想他的機甲了,也不知道他心愛的機甲現在怎麼樣了,估計就這麼消失在茫茫宇宙中了吧。
多想無益,唐元強制自己轉移注意力。
在唐元眼中,這個星球是一個不甚發達的偏遠星,在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下,很多不合理的事物被短暫的遮蔽了。
力量不合理,那這些原本不合理的事物呢,唐元的思緒又繞了回來,而且這個念頭久久驅散不去。
在唐元原先的視角裡,雲船就是老舊版的星船,傳送陣是利用某種磁場驅動的露天電梯,類似于無防護版星際遊樂園磁力蹦床。
如果力量的體系不同,那麼物體的原理會一樣嗎?
唐元低頭觀察那條曾制止他的黑繩,說是黑繩也不完全對,它好像由一種柔軟的灰黑色金屬編織而成,颠簸時還不斷反射出一陣陣森森白光。
他輕輕扯了扯,沒扯動,比他想象中堅硬些,硬度不錯。
他記得之前這黑繩還能在極短的時間裡纏繞住他的手腳,看來柔韌性也很不錯。
唐元有些好奇這種材料了。
這種材料真的會存在嗎?又是一個念頭冒出。
像誘導潘多拉打開魔盒一般,這些念頭在催促唐元直面命運的殘酷。
唐元不相信命運的殘忍無常,能正常使用的翻譯器是他們處于同一片星系最有力的證明。
或許是這個星球物産豐富,唐元逃避的想。
可惜這座安全房很快就會被現實狠狠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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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江修遠那善于蔔卦的師尊———青陽道君。
他們下了山就馬不停蹄乘坐雲舟駛往青陽道君所在的青陽峰。
劍宗修道之人大多随心所欲,對名字稱謂不太在意,大多以峰名為道号。青陽道君也是懶得取名那一類人,在實力可擔任峰主之後就随意找了個合眼緣的山頭,修道收徒。
江修遠就是青陽道君開峰收的第一個弟子,這個大弟子蔔卦的本事學的一般般,把他散漫的個性學了個十成十。
不過江修遠雖然性格散漫不羁,蔔卦也不如其他弟子出色,但于劍道上天賦異禀,瑕不掩瑜,也是青陽峰當之無愧的大弟子。
他們此番去青陽峰,是為了彌補江修遠的過失,就算不能彌補,弄清原因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