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至正中,所有參選者集結完畢,吵吵嚷嚷被引至距白玉台數百米處。江修遠是維護秩序的弟子之一,匆匆與二人告辭,站去了離白玉台最近的位置。
唐元停止有關異獸的思考,比起這些玩意兒來,長生才是要緊事,他待在宋庭雲身側念念有詞,臨時抱佛腳。
幾柱香過去,台上還是空無一人。唐元撞撞宋庭雲肩膀示意,宋庭雲伏在唐元耳側悄聲道:“白玉台是尊者在試煉後挑選弟子的場所,試煉期間他們可以通過主殿中水鏡觀看。”
談吐間,微弱的氣流湧向唐元的耳尖,吹拂着耳畔的發絲,癢癢的讓他很不自在。
"唐元,唐元到場了嗎?"
不知名師兄開始點名統計人數。
他摸摸耳骨的硬質合金耳夾,取下的瞬間,四周嘈雜的聲音都分辨不清了。這個世界就像拒絕他一般,他隻能聽懂零星幾個剛學的字節。
唐元将翻譯器交由宋庭雲,小心翼翼把它放入宋庭雲掌心,想想還是不放心,又攏了攏他的指尖,以示它的重要程度。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界,翻譯器是他最重要的工具。雖然這麼說對江修遠很殘忍,但是這地方,他隻相信宋庭雲。
白皙透粉的修長五指專注牽引着對方手指,四目相對間,宋庭雲眸中的情意濃的要滴出墨來。唐元假裝無意錯開眼,突然覺得,他是不是需要和宋庭雲保持點距離。
他無意于在這個星球留下情緣,這個世界似乎ABO分類的不清晰,他簡單地不能從外表和氣味來分辨性别。他又不能貿然開口詢問這種事情,就連宋庭雲和江修遠同吃同住這麼久都沒有确定,在這個世界開啟感情,情到濃時發現性别不對可就好笑了。況且長生可比感情這事重要多了,感情會淡,長生隻會讓他活的久。
唐元匆匆與他告别,宋庭雲沉默着目送唐元遠去,眼中滿是落寞。他并非不通感情,所以才更明白唐元更早的無意識疏遠。
“唐元,到。”唐元融入人群,脫離宋庭雲的視線,邁向他的征途。
“$\\?\al*\#yf......收徒大會......注意事項$】三天之後&\+$......開始。”
話音剛落,數道人影直沖場外。
不,哥們,你說了啥子。
唐元真的栓Q,他們突擊了這麼些天都押了個什麼東西,一到考場上,連題目都沒聽懂。他拿什麼考,他能考什麼啊啊啊啊——唐元設想過無數難題,沒想到還沒開始就栽了,栽的徹徹底底。
唐元順着人流一同向場外走去,場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稀稀拉拉的。他隔着人群與宋庭雲對視一眼,等等,宋庭雲說了什麼?
唐元仔細分辨宋庭雲的唇語,什麼?唐元磕磕絆絆地重複,那是白蓮......嗎?
對的,一定是,他看見他重複之後宋庭雲贊許的眼神。他真的愛死宋庭雲了,當然,搞戀愛就算了。
有了大概方向,現在就是需要思考是哪種白蓮了,無所謂,就算他最後找不到,他知道名字也可以搶。
江修遠私下特地交代過,隻要出手不是過于狠辣,取人性命,完全可以展現自己狡詐和沖勁。能成大能者無一不是天賦卓絕之人,但有天資的修者如過江之鲫,所以尊者在相同天資下更傾向于選擇有計謀敢作敢為的年輕人。收徒如收子,付出的精力無限,自然要選擇能在漫漫大道中長行的。
參選者彙集在劍宗後方,被白雲薄霧籠罩的一座山脈裡。今日是個豔陽天,紅日高懸,萬裡無雲,雖說今日日光如此耀眼,但山間薄霧還是流動着,久久不散。
明明這座山脈就在對面,能直接進入,但偏偏要設置一堵極寬極長的石牆在前方,寬度摸約數十丈,隻圍住那山脈不過一角。入口更隻是那堵石牆一方極其狹窄的小洞,看上去隻容一人通過,看不清内裡。
事實也的确如此,參選者需在入口附近排隊檢驗衣着,領取武器物資,每人隻能領取一把武器和堪堪兩天的食物和水,沒有藥品供應,除了這些一無所有。物競天擇,适者生存在這場大會發揮的淋漓盡緻。
唐元上前檢驗,負責檢驗的師兄看上去相當俊美,烏發白皮,墨瞳紅唇。嘴角一直噙着股笑意,很有禮的模樣。但實則嚴格的很,唐元剛近身神識就在唐元身上遊走了。這麼直白的查驗嗎???
他強忍再三,才勉強按下反擊的信息素,要不是江宋二人還叮囑過不要輕易暴露神識,将其作為後手。算了,他能忍,被神識摸了也不會少塊肉。
“這是您的身份玉牌,還請拿好~”
錯覺嗎?他好像遞玉牌時,那尾指還勾了勾自己的掌心,癢癢的,讓唐元頗為不自在。唐元僵硬接過來,連話都沒聽清就直接拿出萬能用句。
“嗯,好,謝謝師兄。”
這副木頭般呆頭呆腦的樣子明顯取悅到了這位師兄,他笑着拍了拍唐元的肩膀,唐元身體更僵了。
好可怕,這感覺,讓他又夢回軍部财政部長忽悠他出去犧牲色相搞錢的日子。蛇裡蛇氣的,毛骨悚然。
别記起來,快忘了他忘了他,去選武器了,快忘記他大腦。
唐元近乎疾走奔向武器處,而原地那位俊美師兄,咧開嘴角露出森森白牙,看起來十分詭異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