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清澈透亮的聲音在整個走廊回蕩。
字正腔圓、字字清晰。
巨大的聲響驚得白家各處工作人員紛紛停下手中動作,擡起頭向外張望,低聲讨論剛才聽見的聲音。
敖心逸詫異兒子突然的大聲喊叫,但也隻當他是驚得,皺眉呵止:“小旭,事情還不清楚。”
她問徐管家:“物件不重要,李小姐人現在在哪裡?”
“還沒出白家。”
白箐箐正在花園摸鴕鳥。
送走大倒黴蛋之後,白箐箐拿着他的漂亮手表對光照了照,心情頗好,還遠遠兒地跟在他身後多看了他幾眼,算作關照。
她現在雖然沒有能力替倒黴蛋解決,但倒黴蛋頭頂黑霧的一角淡了些,煞氣以破财的形式有所消散。
雖不多,卻也夠他在這七日内平穩點。隻要他自己不作妖,肯定能撐到七日之後來這裡見她。
至于七天之後……
七天之後來,她就給倒黴大哥,再續上七天。
人類巨大的爆鳴聲從白家主宅傳出,隐隐約約傳到花園裡來,聽不真切。白箐箐和鴕鳥一人一鳥轉頭看向聲源處,福至心靈,能在白家喊這麼大聲的,應該隻有白松旭了。
鑒定結果出來了?
那走呗,走劇情去,早做完早下班。
離白家主宅有段距離,白箐箐懶得邁腿,拍拍鴕鳥的背,翻身上鳥,溜溜達達地騎回白家,和出來找她的一行人在門口對個正着。
【喲,都在呐。】
未曾開口,先聽鴕鳥背上的少女,笑盈盈地望着他們道出心聲。
白家母子三人心情複雜,視線落在她身下,巨大的鴕鳥實在難以令人忽視,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要先說什麼。
白箐箐從鴕鳥背上滑下來,解釋般說了一句:“出來得急,輪椅沒帶,借它用用。”
說完,拍拍鳥背,鴕鳥伸開翅膀,邁着兩條細腿飛快跑走。
敖心逸露出了然神色,想起她的腳受傷了,立馬關心道:“你的腳怎麼樣了?”
“媽!”
白松旭反應過來,打斷他媽,豎起眉轉向白箐箐,質問道:“李青青,你是不是把我小舅的錢和表都拿走了?!”
“喔——”白箐箐拖長尾音,明白過來,難怪那個人在白家樓下徘徊那麼久呢:“那個人是你小舅啊。”
【那倒黴大哥和我豈不就是親戚?幸好沒讓他進屋,否則我受的影響更深。】
“你!”
你算哪門子的親戚!
白松旭聽見心聲,氣得說不出話,卻又不能直說自己有讀心術,隻能憋着火道:“你還把他趕走了?”
這回輪到白箐箐奇怪了,帶頭率先進屋,一邊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把他趕走了?是他自己有事要走的。”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白松旭咬牙切齒,跟在白箐箐背後進屋,一字一頓地忍着火氣。
徐管家帶來的平闆上有小舅和白箐箐交談的畫面,但為了保護隐私,監控内并沒有聲音,所以不知道他們在外面到底說了什麼。
最後,他隻好沖白箐箐攤開手:“那我小舅的錢呢?表呢?交出來!”
“你好奇怪,”白箐箐在柔軟的沙發上落座,找了個舒服的角度陷進去,“那是你小舅給我的,我為什麼要給你?”
“我小舅怎麼可能會把錢和表都給你!”
“那你問你小舅呗,你們不熟嗎?你沒有他聯系方式嗎?”
白松旭被她的回答一噎,尤其看她一幅無辜表情,氣得說不出話。盛怒中,見她又一攤手:“别看我,我也沒有。”
白松旭轉頭就背過身去,氣得對空氣猛錘幾拳,嘴巴大張,連喉中無聲吼出來的氣都是燙的。
他正消化情緒,樓上袅袅聘聘走下一個人,穿着白裙子,眼睛還帶着些哭後的紅腫,遊離在狀況之外,不解地看向白松旭:“五哥,你怎麼了?”
她像是沒看見沙發上的白箐箐,向大家問道:“我聽說李小姐拿走了小舅全部的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李小姐雖然家庭比較困難,但我感覺她不像那樣的人,媽媽、哥哥,我們找李小姐好好問一問,再下定論吧。”
“穆甯?你怎麼下來了?”白松旭見到妹妹,立馬迎了上去。
她聽說自己不是白家的親生女兒,一時間難以接受,哭得幾乎要昏過去,是三哥抱着她進房的。
臨走前,大家讓她什麼都别想,好好睡一會。
白松旭扶住她的手,替她不平道:“你又沒見過她,怎麼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就你好心,這種情況了還幫李青青說話。”
兩人說話聲音不大不小。
躺沙發上白箐箐聽了,翻個白眼。
【又來。】
白穆甯臉色蒼白,白家三人都圍到她身邊去,關心她的身體。白箐箐餘光瞥着,心知有女主加入,看來是一段重要劇情。
她努力回憶:【小舅?】
沒人注意到白箐箐的心聲,敖心逸讓徐管家趕緊倒來熱茶,攙扶着女兒:“這件事不用你操心,你現在好好休息才最重要,怎麼樣,頭疼不疼?”
說到這個,白穆甯眼眶一紅,又要哭出來:“媽,我現在沒法不關注她,一聽見李青青的名字,我就忍不住……”
敖心逸趕緊拍拍小女兒的背,輕聲哄她:“不哭不哭,你就是媽媽的寶貝女兒,誰來都不會變,不哭了,再哭我們甯甯都成小花貓了。”
白穆甯忍住淚意:“李小姐經濟有困難,我們多幫幫她,别讓她誤入歧途。”
敖心逸哄她:“媽媽會仔細處理這件事的。”
安神的花茶倒來了,輕輕放在茶幾上。